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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riter's pictureEvann Chan

[排球少年] 炎夏伊甸 (黑月)

*R18



黑尾鐵朗一輩子都無法忘懷,那個如同在伊甸園渡過的最後一個暑假——





「黑尾さん,你要試試跟我交往嗎?」


黑尾以為自己因為熱昏頭而聽錯,這個天然捲金髮的眼鏡後輩在說什麼?


「螢,你熱昏頭了吧?」


不知從何時開始改變了方式,黑尾不再用姓氏來稱呼月島螢,由阿月徹底改變為用名字。


「我們試著交往一個月,最後還是不行的話,那就這樣結束。」


「不是這個問題,螢你到底怎麼了?」


月島漫不經心地攪拌了眼前的冰咖啡,思考著該如何開口。


「沒有,如果黑尾さん不願意的話那就當我沒有說過,不過,你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想不到他黑尾鐵朗也有被人要脅的一天,再怎麼無理,他也不會願意與月島螢切斷由高中就開始緣份。


「我先答應你,但你要完整地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這樣好嗎,螢?」



月島螢跟黑尾鐵朗從高中時代開始就維持著一段曖昧不明的關係,周遭普遍認為他們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學長學弟而已。


然而,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那段關係更加迷離,例如會互相到對方的家過夜,黑尾更是單方面跟月島有過多的肢體碰觸,甚至理所當然地喝著月島剛喝完的運動飲料,有月島在的地方,通常也會有黑尾在身邊,說是學長學弟或者朋友這種關係,兩人的互動也未免太超過,但若說是情人之類,似乎又沒有這樣親密。


越來越模糊的界線,月島下定決心想要釐清他與黑尾這種關係,他知道自己對黑尾抱有何種感情,黑尾應該也是對自己有同樣感情,只是兩人都沒有向對方親口提起,因此,這次由月島嘗試跨越那道界線,窺探越過那道界線後的世界。


「螢你什麼時侯變得那麼坦率?真可愛!」


說明原委以後,黑尾托著腮饒有趣味地打量著面前故意掩飾害羞的眼鏡後輩,其實月島說的是事實,他察覺到了月島對自己有愛慕的感情,而自己也並非對月島只有關愛,但考量到各種現實,黑尾只是想維持這種微妙關係,所以對月島表示想要打破這種關係而感到意外。


「可愛什麼的就別說了…黑尾さん是怎麼想的?」


「我什麼時候有拒絕過你?」


「若是真正的戀人,情況可能不會那麼的順利,我們都是男人、相識也很久,這些都會成為我們的絆腳石,所以我想試著用這一個暑假去試試看,抱歉…我那該死的理性又出現…我沒辦法做到隨心所欲…」


「有什麼不好?會考慮很多、思考很多,烏野的理性。這樣才是月島螢。」


黑尾輕描淡寫地安撫月島的內疚,想東想西是月島的壞習慣,但他會這樣也反映了有某些地方他有所顧慮,也就是有事情令他沒有自信而不安。


「黑尾さん,你或者很有經驗,但我從來…從來沒有跟人交往過。」


這也是月島不安的原因之一,以往他只有與排球部的人來往,因為黑尾在自己心裡的份量越來越重,即使有女孩子告白都會禮貌地回絕,心裡惦掛著一個人然後跟其他人交往,不論是對那個女孩子還是黑尾來說,都是非常令人不悅的行為。


「咳咳…所以我是你的…第一個?」


不小心被咖啡嗆到,在大學裡很多時都跟月島在一塊,所以黑尾都知道月島並沒有女朋友,但高中時代黑尾就沒有多作探究,根據月島的和盤托出,大概推測到原因跟自己有關。


「…是啊!有問題嗎?」


明明已經耳根泛紅卻又不服輸地盯著黑尾,月島認定了黑尾經驗豐富,畢竟在校園中偶然都會看到他被女生搭訕又或者邀約去玩,在社團練習時也有女生特意去看黑尾,而那些女生在黑尾面前搔首弄姿,有些還擦了庸俗的香水,月島每次見到都會嗤之以鼻。


「…倒不是說經驗豐富啦…就高中時跟一個同班的女同學交往過一陣子…」


「啊?」


帶著不滿的聲音,然後月島又別過臉,他不希望表露出小家子氣的一臉,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月島是這樣壓制自己。


「螢你吃醋?」


見到黑尾露出得逞的笑容,月島立刻就知道黑尾是故意說出高中前女友的事,目的就是想要看看月島會不會露出醋意,結果聽到他的情史就有點生氣,而且他還否認經驗豐富,明明就是經驗者。


「黑尾さん,你還挺壞心眼的。」


黑尾搔了搔臉頰,被月島這樣說讓他有點介意。


「都是以前的事了,而且還是我被甩的耶!螢你就別生氣了嘛!」


黑尾帶點怨婦的口吻讓月島忍俊不禁,那個黑尾鐵朗居然在後輩面前用這種語調說話,他不怕被人知道而取笑的嗎?


「看到黑尾さん拉下臉像怨婦一樣就想拍下來傳給其他人看…呵呵…」


掩著半邊嘴在笑的月島,黑尾也跟著笑了笑,希望一個月之後,月島的答案是Yes。



從那天起,黑尾與月島,開展了為期一個暑假的交往試用期。


話雖如此,實際上兩人的行動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只是黏在一起的時間變得更多,平日因為科系不同跟不用練習而各自做事的日子,都因為交往而填補,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同。


「螢,等等去哪裡?」


黑尾邊脫衣服邊詢問月島接下來的行程,旁邊被兩人拉著做自主練習而累攤在一旁的隊長兼主攻手好不容易坐起打量著兩人,但他連說話的氣力都還未回復。


「電影?有齣恐怖電影有點想看。」


「蛤?恐…恐怖電影?」


「黑尾さん不敢看?」


「也不是啦…因為認識螢很久都不知道你喜歡恐怖電影…有點意外而已。」


「不是…因為最近上映的電影都是愛情電影,不然就是兒童電影…怎麼說都不適合我去看。」


黑尾好像很鎮定,不過只是表面掩飾,以前合宿時還被木兔在漆黑一遍的體育館給嚇個半死,簡單一點說,黑尾對鬼怪之類的不太在行。


「啊…那齣啊…我看了啦!女朋友被嚇到半死啦!場面也很血腥…現在回想也想吐…嗚!」


躺在地上的主將有氣無力地說,據說原本女友是想看同檔期上映的《樂園裡的斯卡塔赫》,因為是替主將慶祝生日的項目,所以他的女朋友才勉強自己陪他看想看的電影,結果兩人都面色鐵青的離場。


「沒想到你女友還不錯嘛~」


黑尾對著主將調侃,月島也掛著意外的表情,明明兩人時常聽到主將抱怨女友如何任性,因此對於主將女友如此遷就還滿訝異。


「她說平日太過任性,我生日時就想好好地聽我的,兩人在一起就是這樣啦…」,主將翻過身,然後揮了揮手:「那齣電影很高話題,你們想看就快點去啦!」


「再怎麼急都要沖個澡吧!等等淋浴間跟社辦的門就拜托你囉!」



比月島早一步沖完澡的黑尾坐在更衣室邊掃手機邊將頭髮造型,似乎遇到什麼難題而皺著眉頭。


「有什麼事嗎?表情好像很恐怖!」


月島只用浴巾圍住下半身靠在分隔淋浴間跟更衣室的門邊,打量著一聲不吭的黑尾,沒有了眼鏡,視野很模糊,但未至於完全看不到,他隱約看到黑尾的神情很凝重,令人覺得有點可怕。


「啊!螢!電影…好像不太順利…」


黑尾嚥了嚥唾液,雖然練習後與其他社員肉帛相見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但每次見到月島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地移開視線,這種故意的舉動黑尾總是做得小心翼翼,畢竟對方的身體對他來說其實是很刺激,無論何時他都不希望被人發現這件事。


「什麼事?票賣完了?」


或者真的看得不太清楚,月島就像這樣走過黑尾的面前,找到自己的儲物櫃,期間黑尾只死命地盯著手機屏幕,含糊不清敷衍地回答了一句「好像是」。


套上四角褲、脫下了遮掩用的浴巾,月島戴上了眼鏡,他看向黑尾的方向,對方一面苦惱,月島不得已地嘆了口氣,然後繼續穿衣,組織接下來想要跟對方說的話。


「螢…」


「黑尾さん!」


兩人同時開口,意味其中一方要先讓步,但無論何時,在這種場合裡先讓步的都是黑尾。


「螢先說。」


「其實…我不看電影也沒有所謂。」


「欸?」


月島坐在黑尾旁邊,卻沒有正眼看黑尾,他延遲了七秒,才慢慢地解釋。


「電影什麼的…我只是隨便說說,因為我不知道…約會要做些什麼…」


月島越說,聲音變得越小,黑尾訝異地睜大眼睛盯著他,月島卻羞赧而低著頭,但黑尾依然能夠看到他微微泛紅的臉頰,忍不住噗哧一笑。


「哈哈哈…什麼嘛!你直說就好。」


「不是說過了嗎?我沒有跟人交往過!不知道約會要做什麼才好!」


聽到黑尾爽朗的笑聲,月島有點火大,重申一次自己並沒有戀愛經驗的事實,然而,這種解說只會令黑尾更加高興,等同於再一次確認「黑尾鐵朗是月島螢第一個情人」的事實。


「螢你不用太激動嘛!不知道也沒有關係,只要兩人在一起不論一整天待在家裡我也沒有怨言。」


「最好是,不然你只會覺得沉悶。」


「不會啊,有種幸福,是安靜的。」


「蛤?」


突然文青上身的黑尾,月島用著微妙的表情看著他,想象不到黑尾會有這種遣詞用字,對方也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抱怨著月島不必露出這種反應。


「總覺得…就算跟黑尾さん一起一段長時間,原來也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例如剛才那些完全不像你會說的話。」


「是嗎?那麼螢你要一直跟我在一起,在我身上找多點你所不知的事喔!」


「好啊…前提是過了這個月再說。」


「欸?」


月島丟下黑尾逕自離開,不願讓他看到嘴角上揚的表情,聽到背後的黑尾邊追上來邊嘟嚷著「怎麼又回復成那個不坦率的月島螢」。



「螢,那麼我去藥店一趟,除了絆創膏還有其他東西嗎?」


因為不能如預定般去看電影,突然空出來的時間,月島想起家中急救箱裡的絆創膏就快用完,說要回家途中去補購,還有要去一趟書店找一下報告要用的相關書籍,黑尾便提議分工進行,他去完藥店然後到書店找月島,這樣子他就不用等待月島太長時間。


「應該沒有了,如果黑尾さん有什麼要買的也一併結帳吧。」


月島把一張諭吉交給黑尾,對方直接收進口袋,然後說著途中經過超市順道買一下晚餐材料,藥店所在的地底有一所大型超市,剛好可以一併進行。


「OK!下星期練習完畢後的草莓蛋糕算我的!」


黑尾不喜歡跟人在金錢上有什麼拖欠,晚餐材料費既然是月島支付的,那麼他也該請客對方喜歡的草莓蛋糕,尤其他最愛欣賞月島吃著蛋糕時連本人都沒察覺的幸福表情,算是黑尾鐵朗的小小私心。


目送了黑尾小跑步離開的月島,也動身前往附近的書店,當書店的自動門打開,書本獨有的氣味便充斥整個空間,月島不討厭這種獨有的氣味,他越過排列在店面的最新暢銷與重點推薦區域,爬上樓梯前往歷史人文系列的區域。


找尋到自己需要的參考書籍後,月島仍然未接到黑尾的來電,他返回最初的樓層,卻發現了黑尾的身影,他的腳邊還放了一個裝有不少物品的環保購物袋。


「黑尾さん!」


「哇!你別嚇我啊!螢!」


「是你看書看得太投入了吧?在看什麼?」


「啊…《樂園裡的斯卡塔赫》,似乎這本是原著,最近改編成了電影…就是隊長的女友想看的那齣電影吧。」


說著,黑尾又翻開了展示用的樣書,月島也拿起了一本端詳,封面描繪得很精美,畫著一名女性目送了一名男子離去的背影,只有男子所在的位置有黃昏的溫暖色彩,然後漸變成女子的位置只剩下灰白色這種只有明度變化的色調。


月島隨意翻了幾頁,裡面罕有地附上了插圖,一般而言這種長篇小說很少會加入插圖,或許只是用來分隔章節而已,卻意外地吸引了月島。


「黑尾さん!要走了!」


「好的…咦?!螢你手上的…」


「我想買下來。」


月島把很有分量的《樂園中的斯卡塔赫》加入到自己剛才選購的書籍內,黑尾呆望著月島在排隊付款的樣子,總覺得有種古怪卻又說不出的感受,當下的黑尾只好認為是首次見到月島螢居然會想看愛情小說的衝擊。



黑尾把買來的東西安放好,月島租的公寓套房雖然不大,但五臟俱全,而且打掃得很乾淨,除了放著筆電與書本的案頭有點混亂外,可以看得出主人平日都算是有放了點心思在整理房子上。


「螢,我剛才買了意大利麵條,想配肉類還是魚類?」


「啊…黑尾さん決定就好。」


月島的聲音從房間傳出來,黑尾知道他正在整理剛才買的書籍,就沒有再問下去,決定做最經典的蕃茄肉醬,今天天氣炎熱,酸甜的蕃茄菜式最適合不過,把意大利麵條煮開的時候,黑尾催促月島先去洗澡再吃,卻忘了冷氣吹不到的廚房裡自己正在汗流浹背。


當月島洗完澡步出浴室的時候,黑尾已經在小餐桌上放了兩人份的晚餐,還配以冰凍的麥茶,但他本人卻站在冰箱前不知幹什麼,似乎是把一些處理過的食材放進去。月島安靜地凝視黑尾忙碌的身影,就算最後雙方都不能在一起的話,黑尾依然會體貼地照顧另一半,差別只是在於那個另一伴是不是自己而已。


不知何時黑尾也坐在了自己的對面,他在月島的眼前揮了揮手,月島皺著眉頭,抓住了黑尾的手腕。


「我有看到,你就別再揮來揮去了。」


說完便把意大利麵條捲成一團放進口中,月島面無表情地吃著,對面的黑尾卻越來越擔憂。


「螢…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


「不是…我覺得很好吃,只是在想事情…」


「有什麼事困擾你?剛才你都很平常啊!」


「怎麼說…我覺得…一起外出、一起回家,然後一起吃著兩人份的餐點,這種平靜的生活也不錯。」


這回到黑尾目瞪口呆,月島在他的眼前揮了揮手。


「黑尾さん?」


「啊!不!沒事!啊…不對!」


無法言語的黑尾即使回過神來,依然不知道如何回應月島螢。


「哈哈…黑尾さん你在幹什麼啊?」


月島輕笑著,如月島所說,對答不來情況極為罕見,只是對著月島螢才會有的窘態,黑尾也能輕易接受,條件僅限於對象是月島螢。


一切,都只有月島螢才可以知道。


「螢你剛才說的…大概就是幸福的感覺吧?」


「大概吧…平靜而又安心,因為是黑尾さん…才會有這種感覺吧?」


轉動著叉子把捲好的麵條又再解開,莫名其妙而又無意義的動作正好掩飾月島泛起漣漪的心湖,他想著這個炎熱的暑假快點到平穩地步入尾聲,急不及待想要正正式式成為黑尾鐵朗的戀人。


「要是暑假快點完結就好了…那螢就可以正式成為我的戀人。」


黑尾淡泊地說出這句,卻與月島不謀而合地想著同一件事,然而不久之後,那個時刻卻成了兩人絕望的入口。



月島背靠著枕頭在床上閱讀剛買回來的《樂園中的斯卡塔赫》,他專注於閱讀的樣子意外吸引人,但剛洗完澡尚未降溫的黑尾,焦點卻落於月島螢那雙因穿著短褲而沒被遮掩的雪白雙腿。


他爬上床,視線越過書本,盯著月島。


「你在幹什麼啊?」


黑尾打擾了月島的閱讀時間,所以他語氣帶著不悅。


「我和那本書,你現在想挑哪個?」


黑尾盯著月島,如同盯著幼小烏鴉的野貓。


「你在說什麼?」


皺起了眉頭,月島不知道黑尾的意思。


「看書和陪我一下,你挑哪個?」


黑尾抽走了月島手上的書,兩人的臉現在只剩下數公分的距離,月島甚至感受到黑尾呼吸的鼻息而沉默著。


「螢…你挑哪個?」


在耳邊的溫熱吐息,是惡魔的誘惑,月島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黑尾看準了月島動搖的一瞬間含住了他的耳垂。


「啊…」


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月島已經壓抑不住而流出微細的呻吟聲,黑尾沒有放過那微小的反應,他的吻從耳垂往下滑到月島纖細雪白的頸項。


「黑、黑尾さん…」


黑尾沒有理會月島的輕喚,用力在月島的頸上吸吮,一個紅色的印記就完成,在白皙的皮膚上,那個屬於黑尾的印記份外顯眼。


「這樣一來,螢的身體就先屬於我的了。」


「你、你…!」


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害羞而漲紅了臉,反正不管原因為何,黑尾都因為看到月島的反應而點燃了慾望。


「我想做,螢!」


「啊?」


「不行嗎?現在!我想和你做!」


黑尾誠懇到近乎跪求的語氣,月島螢捧住了黑尾的臉,把自己的唇貼上了他的唇,即使只是一個平凡又短促的吻,也足夠撼動黑尾。


「可以啊…」


月島把額頭貼上黑尾的額頭,答應了黑尾提出的要求。


邊接吻,黑尾一邊欺身把月島壓在床上,他隔著綿質汗衫在啃咬著月島的乳頭,同時也沒有讓手閒著,在月島的大腿上撫摸遊走。


「啊…嗯!」


「螢你…太快了吧?」


光是啃咬乳頭跟撫摸大腿而已,黑尾不敢相信月島已經分泌出考珀液,他的未來情人也太敏感了吧?


「我是…第一次啦…」


用手半掩著嘴巴進行的無力反駁,不知道觸碰到黑尾哪個開關,強硬地把月島的短褲脫下,隔著已被沾濕的布料揉搓尚未抬頭的陰莖。


「啊…嗯!」


聽著月島的不自覺的呻吟聲,黑尾索性連礙事的內褲都脫下,被他揉搓過的陰莖已經有點膨脹。看著那個因為自己而有所反應的部份,黑尾更加肆無忌憚,直接俯下身含進口裡。


「黑尾さん!」


濡濕的舌頭纏捲著微微挺立的柱身,月島反射性地把手指伸入黑尾的髮間,對方抽出又再含入,把視線移向月島的臉時,用舌頭舔著前端的洞口。


黑尾盯著月島,捕捉著他每一個表情變化。他希望磨光月島的耐性讓他解放一次,但黑尾同時也考驗著自己的耐性,現在他想立即就插入月島的身體蹂躪一番,把月島的體內變作自己的形狀。


隨著體溫的攀升,月島感覺到燥熱在下腹流竄,有某些東西想要迸發出來,但他的理智告訴他不可以,那個出口被黑尾含在嘴裡,他不想解放在黑尾的口中。


「螢你可以射出來沒關係。」


黑尾那磁性嗓音就如誘惑,月島保持著理智,但很快他就從引誘與理性的角力中敗陣下來,解放了在黑尾的嘴裡。


害羞而掩著臉的月島從指隙間窺視黑尾,他看到黑尾的喉結上下滑動,難以置信黑尾居然把自己的精液吞了下去,月島抓住黑尾的肩膊不停搖晃,不停斥責他到底是不是腦子壞掉。


「才沒有呢,螢。」


拉著月島的手貼緊嘴唇輕吻著掌心,相對於冰冷的唇瓣,月島的掌心帶著溫熱。即使月島想抽回手,太過舒適的溫度,令黑尾從蜻蜓點水的輕吻轉為輕咬吸吮修長的手指。


「黑尾さん!適可而止啊!」


「因為螢你每個地方都很敏感啊!忍不住就…」


黑尾搔著臉頰,他抱有歉意時的小習慣,月島雖然知道,不過看到黑尾面不紅氣不喘的說著令人羞赧的說話不其然有點光火。


「黑尾さん不是想做嗎?就別拖拖拉拉了。」


解放過一次而找回理智的月島突然充滿了男子氣慨,看到他那副說教模樣黑尾沒有出息地笑了笑,然後瞬間轉化為意味深遠的微笑:之後你別打算求饒喔。


在袋裡拿出剛才瞞著月島買的潤滑液倒在手上,讓他躺在床上立起雙腿,下半身所有地方都一覽無遺。


沾滿了潤滑液的手指滑進月島的體內,這比剛才又或者以往任何一次的身體接觸都要來得震撼,自己都沒有碰觸過的部份,如今正被黑尾肆意探索,不論是指甲輕刮還是用指腹按壓內壁,每一下都刺激到月島的神經。


「啊嗯!」


興奮的聲音,意味黑尾找到了正確的地方,他惡意地不斷按壓讓月島發出淫蕩聲音的地方,前列腺的按摩就像為體內帶來哀號,月島的身體正在渴求著黑尾,不單是體溫急速攀升,連本來己經放鬆的陰莖也再度充血抬頭。


「不行,螢!還是很緊…會弄痛你的!」


黑尾非常顧慮月島的身體是無庸置疑,他寧可忍耐多一時三刻,也不希望沒有充分擴張就在月島的體內猛力衝刺,他唯一目的只有不想弄痛月島。


「不、不要緊…快一點!我想要黑尾さん!」


月島的請求如利剪般將黑尾的耐性全數剪斷,即使月島的秘處仍然緊窒他也不再忍耐,把自己早已昂然的欲望硬挺擠進對方的狹窄甬道之內。


疼痛與快感交織的初次體驗逼使月島溢出甜膩的呻吟,感受到內部遭炙熱之物侵入而漸漸融化,還要更深,他想黑尾到達身體內從未到過的未知之處。原來只被扳開的雙腿主動勾上黑尾的腰,壓下去讓他進入的更深,緊抓著黑尾的手也同時在他的背上劃下幾道抓痕。


熱度讓人發狂,黑尾的性器頂到月島最深處卻又馬上抽離,然後再一次猛烈地頂撞。每一下的抽插,月島放浪的聲音便像催情劑般令黑尾更加用力,就如刺穿月島所有器官的利刃,最終抵受不了而解放在兩人的下腹之間。


黑尾也沒有餘裕跟月島做什麼調情、說什麼甜言蜜語,月島弓起了背,抓著床單近乎到發白的指尖,生理淚水沾濕了的眼角,統統都把黑尾推向極限的邊緣,但月島依然緊絞著自己,他不能退出月島的身體才解放。


「在裡面吧…」


「啊?」


修長的腿再一次勾上黑尾的腰,把他壓進最深的地方,黑尾尚未從月島的回應中回神就在他的體內解放,月島也配合而發出最亢奮的聲音。


「抱歉,螢!我馬上…!」


月島抱著黑尾,他在黑尾的耳邊用著沙啞的細語著「就這樣待著吧」,卻帶來原本已經稍微萎靡的分身再度抬頭,接連開始第二次的挺動,沒有任何休息的閒暇,直到月島已經撐不下去在黑尾的懷中昏睡過去。


「真是…好勝致極了呢,螢…」


黑尾在月島汗濕的額上輕印一吻,兩副光裸的軀體結束了這夜的纏綿。



第二天起床時,月島覺得下半身清爽多了,應該帶有汗味的身體被沐浴乳的香氣取代。


「早啊,螢!但好像也不早了…」


黑尾從房間外走進來,似乎是想看看自己的情況,想要回應什麼卻因為喉嚨乾澀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去倒杯水給你。」


看著黑尾走開的身影,月島緩慢地想爬起身,但稍為挪動身體,腰間就傳來了酸痛,他勉強坐起來,自暴自棄地抱著雙腿,把臉埋了進去。


「怎麼了嗎?螢!」


黑尾端著水跑回房間,見到月島的反應緊張地詢問,擔心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月島抬起臉,伸手接過了黑尾手上的水杯,一口氣喝到一滴不剩,喉嚨才覺得舒緩不少。


「不用擔心,是腰有點痛而已。」


「抱歉,我太過急躁了…應該…」


「幹嗎道歉?不是我允許你做的嗎?我不後悔喔,黑尾さん。」


黑尾呆愣看著月島,他知道月島不是那種很會說話的人,但他只會在極少數情況下坦率表態,而講出來的話都有足夠的分量撼動別人,而對象多數是自己。


「黑尾さん?」


基於得不到黑尾的回應,月島出聲輕喚了黑尾,卻換來對方的一擁入懷。


「螢你啊…真是的!雖然還有一點點時間,但我跟螢已經像是一對真正的戀人了呢!」


「我很有信心喔,形式上還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前後輩,但實際上是一對戀人了呢…」


「啊!就是說嘛…我覺得自己好像在伊甸園一樣,從未如此快樂啊!」


「你這句話會不會太過肉麻了啊?」


「再肉麻的我也說得出口!誰叫對象是螢啊!」


「真是的…我要起來了,過來扶我一下吧!」


走了幾步之後,身體習慣了疼痛,月島可以自己走去浴室便叫黑尾放開讓他繼續忙自己的事,儘管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就是了。


飄散著咖啡香氣的小小空間,餐桌上放了幾片烤好吐司還有煎過的太陽蛋跟培根,不是什麼豐盛的早餐,但黑尾總是在這細微的地方做得完美無瑕。


月島托著頭咬了口吐司,黑尾正滑動著手機,他盯著黑尾的手指,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曾經把手指伸進自己體內恣意探索,臉頰不其然發燙。


「怎麼了嗎?」


都快把黑尾盯出一個洞來,對方怎可能沒有察覺。


「什麼事都沒有!」


然後解決著眼前的培根跟太陽蛋,黑尾大概知道月島在想什麼,不過也沒有拆穿的打算,坦率的樣子很可愛,不坦率的樣子也很可愛,他眼中的月島螢就是如此可愛。


「那麼…螢你今天有什麼計畫?」


黑尾確認完了行事曆,因為社團練習需要擬定下周每位社員的訓練內容,他等一下要外出跟主將商討,回程的時間應該接近傍晚,所以他想跟月島看看能不能夾得了時間在外用餐還是怎樣。


「我今天沒什麼事情要外出的,大概要寫一下暑期報告,難得教授提攜了我這個只有二年級的,想盡力一點。」


「螢真是好孩子!很了不起!」


「欸?把人的童貞都吃得骨都不剩,黑尾さん還敢把人當小孩,告發你喔。」


月島的嘴總是很不饒人,黑尾臉色刷白,擠出了生硬的笑容,但依然掩不住嘴角抽搐,忿忿不平地回應。


「螢你可以改一下那張壞得要命的嘴嗎?」


「不可以。」


沒有猶疑便立即答覆,黑尾幼稚地又回應了過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邊拌嘴邊吃著早餐,最後相視而笑,結束了這有點吵鬧的早餐時間。


「那麼,想想要吃什麼傳訊息給我就好,我去買回來,還有身體不舒服也告訴我,畢竟…昨晚沒有用套子…我是幫你處理過了但還是怕你會腹痛。」


黑尾穿上了鞋子卻在玄關像個老媽子一樣嘮嘮叨叨,然後又提起了昨晚的情事,月島沒好氣地發揮著他的吐糟本領,催促著他快點出門。


「你要是那麼擔心就早點談好事情回來啊!別在這裡拖拖拉拉的!」


「好啦好啦!螢你別生悶氣!過來!」


拉著月島親了一下臉頰,然後轉身離開。


「太犯規了吧…」


呆愣了好一陣子,月島摸了摸被黑尾親吻的臉頰,細聲地自言自語,雖然對方已經走得頗遠一定聽不到。



「那麼,大致上就這樣吧!」


在市中心一個巷弄裡的咖啡廳裡,黑尾跟隊長的討論大致上已經完畢,今天是周日,咖啡廳裡缺少了在附近的上班族,難得有氣氛這麼好的空間,就算已經結束談論,兩人都想悠閒地把飲料喝光。


「你今天心情好似不錯!有什麼好事嗎?」


「有嗎?但心情不錯是真的。」


「說來聽聽!」


「我才不要~」


「小器鬼!那麼,昨天不是說看電影嗎?覺得怎樣?」


「沒有看啦!買不到票啊…只剩下你女友想看那個!」


「我就說吧!雖然那齣有夠血腥,但畫面做得很逼真,所以很受歡迎!昨天周末當然難買票了啊,蠢蛋!」


「喂!別叫我蠢蛋好不好?」


「不好~對了!你剛才說我女友想看的…《樂園裡的斯卡塔赫》?」


「是啊!我昨天看了一點點原著,感覺不錯,不像那些庸俗的愛情劇。」


「哇!你居然會看喔?不過…你也說得對,畢竟是用英雄人物做藍本的故事,是會有點傳奇色彩。」


「英雄?」


「不會吧?月島明明也有修讀那些神話學,他沒提過嗎?」


「再怎麼說我也不像是對英雄啊、神話啊有興趣吧?但比賽中要我當英雄另當別論!」


「我才不會讓你當咧!」


黑尾聽著主將說著《樂園裡的斯卡塔赫》的故事,還有傳說中的英雄軼事,不經不覺就到了傍晚時份。


時間不早,主將跟女友還有約,似乎又是去看電影,這也沒有好奇怪,他的女友是電影系的,黑尾便道別往車站走去。


掏出手機沒有看到月島的訊息,黑尾撥通了月島的號碼,對方遲遲未接,黑尾內心有點焦急,終於在電話另一頭傳來了慵懶的聲音。


「黑尾さん?」


「啊!螢!你在睡嗎?」


「不小心睡著了…有什麼事嗎?」


「沒有!只是沒看到你的訊息,所以打來看看你怎麼了。晚餐想好了?」


「唔…隨便吧…黑尾さん吃不吃烏龍麵?」


「烏龍麵對吧?我去買一下食材!就這樣!」


黑尾匆忙掛斷電話,跑進一間店裡,電話另一頭的月島聽了幾下掛斷的電話音才掛電話,然後不滿地「嘖!」了一聲。



回到了月島的公寓,漆黑一遍的空間只有從房間的門隙裡透出光,黑尾把燈打開,打開了房門,瞬間涼爽的空氣襲來,月島坐在地上倚靠著床沿睡著了,身邊還落下了一本《樂園裡的斯卡塔赫》。


黑尾打量著沉睡中的月島,略為寬鬆的領口遮掩不了鎖骨,附近還殘留著昨夜歡愉過後的痕跡,頸項的最深的印記也沒有減退變淺的跡象,順著視線看下去,曾經啃咬過的乳頭映入眼簾。


「螢!螢!起來!」


黑尾看到如此毫無防備的月島,立刻喚醒他以免把持不住,他再怎麼張狂,也沒打算在未得月島的同意下把他吃乾抹淨。


「唔…黑尾さん?你回來了?」


睡眼惺松的月島移正偏移了的眼鏡,凝視著黑尾的臉半响才說話。


「我回來了!你去洗把臉,我來煮烏龍麵。」


「知道了。」


月島站起來,卻一個踉蹌向後跌,幸好黑尾快一步扶住他才不至於跌坐在地。


「螢你還好嗎?」


「我沒事…」


「昨晚果然太勉強你了…」


「不是這樣啦!剛才發了個奇怪的夢,而且不小心睡著了,姿勢不太好。」


「哎呀哎呀?螢該不會是夢到我了吧?也難怪你會睡到不想起來!」


「鬼才夢到你了!不是要去煮烏龍麵嗎?還是說我去煮?黑尾さん先去洗澡吧!」


「好吧!難得螢你這麼積極,那我就等著吃螢做的晚餐!」


黑尾飛快地在月島的臉頰上降下一吻,偷腥成功的他哼著奇怪的旋律步入浴室,月島看著他的背影,眼裡閃過一些落寞。



用完晚餐後的時間,碗碟輪到黑尾清洗,月島沖澡後便拿著讀到一半的書坐在沙發上繼續看。


《樂園裡的斯卡塔赫》,非常史詩式的愛情故事而且主角沿用凱爾特神話中的著名女英雄斯卡塔赫跟其弟子瑟坦達,即後世同樣顯赫有名的庫丘林,所編寫而成的愛情故事。講述庫丘林為了迎娶自己傾慕的女子埃默而前往當時身為女王的斯卡塔赫的領土進行修行,故事線就在斯卡塔赫與庫丘林共同修練的一年又一天內發生,他們遇上各種各樣的經歷,過著艱辛卻又幸福得如同在樂園裡般的生活。斯卡塔赫愛上了庫丘林,甚至已經以愛人身份相稱,即使途中因為妹妹艾弗的出現戰敗而被庫丘林收編為情人免去一死後誕下一子,斯卡塔赫依然愛著庫丘林,可惜縱然兩人之間彼此愛慕,庫丘林依舊為了當初的承諾回到埃林的拉斯克迎娶埃默,留下了一枚金戒指與自己的兒子在斯卡塔赫的身邊。


儘管月島沒有看過電影,但原著光是人物的設定及背景已經足夠吸引,而慶幸的是作者不如後世一些作品把失去了愛情的斯卡塔赫描寫成一個殘暴不仁的飢渴女王,而是投入心思把庫丘林的孩子養育成材,他理解到書本封面的含義,庫丘林帶著絢麗色彩離開,留下了斯卡塔赫在變得灰暗的樂園裡生活。


「螢!」


黑尾拍了月島的肩,月島嚇了一跳把書跌在地上。


「嚇到你了?」


月島看著黑尾帶著歉意的臉,連帶那個小動作也出現,月島把書拾起放在一邊,重整了坐姿。


「沒有,我太專注而已。」


「這個啊…螢你想看電影嗎?主將今天也有跟我提起過,雖然他不愛看愛情故事,但還是看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黑尾さん有興趣?」


「唔…不是特別有興趣,但是螢你想看的話我可以陪你。」


「黑尾さん,你可以別這麼寵我嗎?」


「啊咧?我沒有喔,螢你想太多了。」


「你不用勉強陪我的,之前說要看恐怖電影時你也在遷就著我吧?」


黑尾把月島擁在懷中,埋在他的髮間磨蹭了幾下。


「螢是我的情人,不寵你寵誰?」


「你總是…一直都給我很多信心…」


「試用期不就這樣用?螢你也說過我們會成為一對的,只要沒什麼阻礙,過多一陣子我們就是正正式式的戀人咯!」


「但是…」


「螢!把手伸出來!」


「怎麼了嗎?」


「先伸出來再說!我要做一個讓月島螢安心的儀式!」


「啊?搞什麼啊…?」


月島順著黑尾的意思,把左手遞向黑尾,他神秘地從口袋裡拿了什麼東西套在月島的無名指上,發現是一枚設計簡約的銀戒。


「這是?」


「剛才見到就買下來,我送給螢的,我那枚掛了在這裡。」


黑尾揚了揚用銀鍊穿起掛在頸上的同款銀戒,象徵戀人與承諾的對戒由兩人共同持有,不是什麼特別高檔的貨色,但套在手指上的分量卻是遠超過數字的價值,幸福就如此沉重得滿溢。


「黑尾さん…」


「幸福到無話可說?」


月島主動覆上黑尾的唇,帶著冰涼薄荷味的深吻甜蜜得令人窒息。交叠的舌頭探索著彼此的口腔,兩人的鼻息燃點起慾望的火苗。


「要做嗎?黑尾さん。」


「螢可以嗎?」


「你都這樣了以為我沒發覺?」


月島把手伸向黑尾的下半身,隔著運動褲都看得見改變形狀的分身,月島拉下黑尾的褲子,跪坐在黑尾的身上把黑尾的柱身沒入自己的後穴。


「呃…!」


沒有想象中的難以進入,多虧前一天晚上兩人激烈的性愛,滑進月島體內的陰莖一下子就頂到了盡頭,黑尾扶著月島的腰身,任由他自己移動,今晚是由月島主導的性愛,黑尾只顧欣賞與享受就好,從未如此赤裸表現自我的月島螢,黑尾覺得那種幸福的代價是死亡也值得。從高中時代開始的交集,到心生情愫卻逕自埋藏,到由月島親口提出嘗試交往,黑尾發現自己真的好愛好愛月島。



兩人在每夜纏綿的共同生活下終於挺到了暑假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他們就是正式的戀人,與此同時,黑尾也收到母親的通知要他回老家一趟。


「涼子阿姨嗎?」


「是喔!我有問她帶上你好不好,她簡直樂翻了。」


黑尾無奈地把手機放到月島臉前,在高中時就偶然會到東京跟黑尾請教攔網技巧,然後到黑尾的家借住,因此也認識到黑尾的雙親。


「不怕我打擾你們嗎?難得你回老家。」


「說是老家也是在都內啦…只是我懶得回去而已,但機會正好!我今次也要向老太婆說清楚我們的事!」


「什麼老太婆…被涼子阿姨聽到的話你可有得受喔!」


「什麼嘛!這麼快就幫著未來的婆婆啦?」


「別亂說啦!涼子阿姨是最大的阻礙吧?」


「沒事的啦,螢!老媽她可是超喜歡你呢!」


「可是…」


「就算她不承認,我也會努力讓她承認啦!別小看音駒的主將啊!」


「你是白痴嗎?我才沒有輕視過你,我不是你教出來的嗎?」


「也是呢…所以,有什麼事情也好,螢你也別放棄。」


「我知道啦…要不要買什麼過去拜訪才好?」


「草莓蛋糕?你一臉想吃那個的樣子。」


「嘖!我最好是有寫在臉上啦!」


「嘿嘿!你瞞不過我黑尾さん的!」


「快點啦!不然到你家就太晚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黑尾掏出了老家的鑰匙,月島在後面提著蛋糕的盒子,深呼吸了一下,以緩解緊張的心情。


「我回來了!」


黑尾大叫了一聲,屋內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出來迎接的是一位化著樸素淡妝的女性。


「歡迎回來!還有,月島同學,好久不見了!」


「涼子阿姨好!今天跟著黑尾さん一起來打擾了。」


月島微微鞠躬,遵守著該有的禮儀。


「不用那麼拘謹,月島同學也在就好了!快進來坐坐!」


「那個,伴手禮…在銀座買的草莓蛋糕。」


「那我去泡茶吧!」


涼子提著月島買來的蛋糕,走向廚房準備熱茶與餐具,兩人趁著她的張羅而低聲交談,內容大概是該怎麼說、由誰去說,對於如何向母親出櫃,似乎仍然未有共識。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呃…」


黑尾與月島互相對望,用著眼神去交流,涼子看著他們的你來我往,出聲制止了兩人。


「那我就先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所以黑尾鐵朗你給好好聽著!」


「是…!」


「月島同學也是,比起研磨,你跟鐵朗比較親近,阿姨我也想你一起聽著!」


「好的。」


相對於黑尾被涼子的來勢洶洶給擺了一道,月島顯得較平靜,但內心卻充滿忐忑。


「大學畢業後,我要你跟一位女性以結婚為前提而交往。」


丟下了一個核彈級別的發言,力量之大讓黑尾按捺不住而破口大罵。


「別開玩笑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臭老太婆!」


「給我坐下!黑尾鐵朗!我正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我過去一直採取放任態度,但到了大學、出了社會,你已經不是小孩子!」


涼子鮮少地擺出母親的姿態,黑尾氣得咬牙切齒,與其說月島冷靜,不如說是被震懾得反應不過來。


「這什麼爛理由!我是不會跟來路不明的女人結婚的!」


「閉嘴!才不是什麼來路不明!女孩子任你挑!實習也進行得很順利了吧?你就不愁畢業後沒有工作不是嗎?!」


「不是這個問題吧?為什麼我要跟不喜歡的女人結婚?!你倒是說說理由!跟不喜歡的人結婚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想要孫子!你畢業後你覺得我和你爸有多少時間?我們想要退下來,想要去旅遊,想要安享晚年!」


「孫子」這個詞語就像在月島的臉上甩了一巴,黑尾雙親的願望是月島永遠不能實現的,他是獨生子,父母把願望寄託於他的身上正常也合理不過,這就是現實。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喜歡的人是…!」


「黑尾さん!你太激動了!讓我跟阿姨私下談談,你去冷靜一下。」


月島抓著激動不已的黑尾,他必須制止黑尾,因為事情不如他想象中簡單,果然要和黑尾在一起的結局只有被判成死路,他太天真了。


黑尾待在客廳裡來回踱步,他信任月島,他知道月島會令大家都有一個完滿結局,然而月島與母親的私下交談,背叛了黑尾的信任。


當黑尾緊張地詢問結果如何,他看到母親卸下了怒髮衝冠的氛圍,掛著一臉滿足的笑容,想必月島完美地把事情解決。


「螢!結果怎麼樣?」


「嗯!所有事情都談好了!」


「那麼…」


「我們回去再說,把蛋糕吃完我們就回去了。」


月島用叉子切開了一小塊蛋糕,原本酸甜綿密的蛋糕,放在月島的口中卻覺得苦澀難嚥,注意到了月島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黑尾心裡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回家的途中,兩人都不發一語,加重了黑尾的不安,街燈照著前往回家的路,黑尾卻覺得這條走過無數次的道路今天意外地漫長,即使身邊有月島,依然如同沒有盡頭一樣。


——沉默,令時間的流逝漸漸變得緩慢。


「黑尾さん…」


當回到月島的公寓時,月島伸出手抓住了黑尾,卻又欲言又止。


「怎麼了,螢?你從剛才開始就變得很怪!回答我!螢!你到底跟老媽說了什麼!」


「抱歉…黑尾さん…」


月島低著頭,不停地道歉,黑尾越聽越生氣,他要的不是道歉,是要答案,受不了月島螢如此委屈,最終一把拉過月島,把他摔在床上,然後欺身壓著月島。


「夠了!我要的不是道歉!」


月島別過臉,堅持不把話說清楚,黑尾的耐性已經被磨光,他粗暴地覆上月島的唇,後者沒有反抗,任由黑尾的軟舌瘋狂地在口腔內翻攪,唇瓣與唇瓣的摩擦,抽走了兩人之間的空氣,月島咬了下去,血銹味漸漸擴散於口腔,黑尾才願意停止。


「我去冷靜一下。」


黑尾欲離開,卻被月島一把拉著,緊抓著黑尾手腕的指尖用力得發白,月島不敢看著他,力度越來越大,月島害怕他就此離去。


「螢…放手。」


月島不發一語,維持著同樣的姿勢。


「唉…螢你放手,我答應你我不會離開你的視線範圍,先放手好不好?」


黑尾的語氣轉為輕柔,月島也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手,但依然沒有正視過黑尾。


「螢,過來。」


月島戰戰兢兢靠近黑尾,對方突然把他一擁入懷,黑尾溫柔地輕撫著月島的金髮,安慰的動作使月島心頭一顫,內疚著自己到底對如此愛著他的男人做了多過份的事。


「我不逼你了…我大概知道你做過什麼…今天是最後了吧?」


觀察到月島的反常、母親的反應,答案其實已經呼之欲出,黑尾逼迫月島只是想聽他親口回答,然而看到月島可憐委屈的樣子,卻又不忍心繼續糾纏。


月島用抖著的手擁抱黑尾,他的體溫如此令人安心,月島也沒有想過自己會那麼眷戀,原以為可以屬於自己一輩子的溫度,終將於破曉時失去。


「對不起…黑尾さん…真的很對不起…」


黑尾感覺到自己的胸膛沾濕一遍,聽著月島每一句「對不起」竟然想不出任何話語來安撫他,一次又一次的道歉,黑尾領悟到何為椎心刺骨。


「看著我,螢。」


在淚水打轉著的金棕色眼眸裡,黑尾凝視著倒映在上的自己,他思考著改變現狀的方法,卻沒有任何眉目,只好把額頭貼上月島的額頭。


「螢…不要放棄…我們一起找一個說服老媽的方法好不好?」


「我沒辦法…」


「怎麼會!我們努力的話…」


「黑尾さん你還不明白是不是?!」


月島推開黑尾,激動得近乎責備,為什麼黑尾就是沒有理解現實,他沒有想過這已經不是兩個人的事,也關乎到了黑尾的家人,月島沒有殘忍到去破壞黑尾雙親的心願,尤其黑尾家對自己太好,絕對不可做出背叛黑尾家的事。


「那你就可以背叛我嗎?!」


黑尾怒斥讓月島怔了一怔,隨即又變得柔和。


「對不起,螢。我不該吼你…」


看著黑尾苦惱又懊悔的臉容,月島覺得自己一輩子得不到諒解也無妨,開始的是自己,也該由自己親手結束。


「黑尾さん…我們來做吧…這是最後的了。」



月島跪在黑尾的雙腿之間,把他的分身含在嘴裡,這還是他第一次替黑尾口交。


「你可以不用這樣做的…」


「沒關係…請讓我任性多一次…」


把黑尾的陰莖含在嘴裡不斷抽出吸吮,生硬的動作老實說一點都不舒服,月島卻依然拼命做著沒有認知的事,黑尾敗給月島的拼命,壓著他的後腦,一口氣把自己的柱身頂到喉嚨。


「唔…!」


舔拭、吸吮、抽出、再次沒入,規律的動作之中,黑尾的欲望開始膨脹,月島也理所當然的知道,只要再加把勁,黑尾就會解放在自己的嘴裡,就像黑尾和自己第一次交歡一樣。


「螢…放開!」


在月島的努力之下,雖然動作生澀,黑尾總算解放了一次,把那些迸發出來的液體緩緩吞下,這個舉動卻令黑尾嚇了一跳。


「笨蛋!快點吐出來!」


「我已經把黑尾さん的東西都吞下去了…」


來不及吞下去的白濁液體自嘴角流出,歪斜了的眼鏡掛在緋紅的臉上,視線微微向上抬來看著黑尾,除了煽情沒有其他字眼可以形容。


「為什麼你要做到這樣!」


破口大罵以後又立即把月島緊抱在懷中,埋首在他的頸項之間,貪婪地吸取月島身上的氣味。


「我想用身體記住你。」


一句簡單但沉重的說話就像在黑尾的頭上打了一棒,時間會令記憶褪色,但身體卻會記憶起律動,就算月島無可奈何有了他人作伴,他的身體只有記下了黑尾所做的一舉一動。


「你真的是…無可救藥的大笨蛋!」


扶正了眼鏡,把月島壓在床上扳開他的雙腿,一根手指滑進他的體內。


「嗯…!」


顯然一根手指滿足不了月島,逐漸發燙的身體渴求的是其他東西,黑尾知道月島想要他,不過也不會如此輕易就給予。


「啊!黑、黑尾さん!那裡…唔!」


黑尾按壓著快感的起源,月島高亢的聲音衝擊了黑尾的耳膜,越是肆意翻攪,月島的聲音越趨淫蕩,另一隻手也套弄著月島分泌出透明液體的肉莖。


「居然只用後面就高潮了…?」


月島用手背遮蓋嘴巴,乾性高潮讓他害怕在黑尾腦海裡遺留淫蕩的印象。


「不用遮掩了…不論是淫蕩的螢還是那個乖僻的螢,都是我心中佔著第一順位的人。」


確認了黑尾把自己看得比家人還重要,一方面覺得甜蜜,另一方面又覺得內疚,所以才選擇犧牲自己一個人,都要讓黑尾無愧於家人,這不是想要當個偉大的人,夾於家人與自己之間的局面,月島只是想要避免黑尾將來後悔沒有回應身為獨子的責任。


主動抱起膝窩看著黑尾,眼裡的情慾催促著快點進入,什麼形象、什麼故意製造的記憶,此時此刻全都只是過眼雲煙,兩人只需渴求彼此,遵從本能去做,過了今晚,兩副能裸裎相見而交疊的機會不再,現在能夠吞噬多少就全數吞噬。


「呀!啊…啊啊!」


快感把月島淹沒,黑尾每一次用力的抽插,都像切斷一條神經,他的指甲掐入黑尾背脊,刺痛沒讓黑尾放緩,反而每一下都頂到最深的地方。


滲出汗水的肌膚、變得黏膩的後穴,沒有填補到任何事情,月島忘我地配合黑尾的抽插而擺動腰肢,不知高潮了幾次仍然持續著承受黑尾的脈動,口中來回叫喊著黑尾的名字。


「黑尾さん!黑尾さん!我、還要…啊!」


黑尾回應月島,在身體各處降下綿密的吻,時而深時而淺的淡紅色烙印挑動著黑尾的神經,他一心只想溫柔對待,對方卻寧可被撕裂疼痛取代,或者就算肉體再怎麼重傷,今後他心裡的傷痕也永遠不會癒合,只是為了那些該死的責任。


「已經夠了,螢…」


「不行!只剩沒多少時間了…就算要弄壞我的身體也不在乎!」


「我不想再傷害你了…」


粗喘著氣的月島其實早就到了極限,只是勉強硬撐下去,用身體、用感覺刻劃著黑尾的一切,豁了出去的月島讓黑尾異常痛心,但他沒事可做,只好順著月島的意思。


「抱歉…請你原諒我…」


在黑尾的象徵瘋狂律動下,月島的分身流淌出所餘無幾的蜜液,貼著黑尾腹部的前端緩緩流下,同時處於高潮的後穴緊絞著黑尾的硬棒使熱液灑於體內。


完全軟癱在床上的兩人依偎著,即使疲倦得想要閉上眼睛,仍然努力地睜著眼睛直到晨光劃破黎明的天空。



「身體還好嗎?」


月島比黑尾晚了一步去洗澡,今天是第二學期的開學日,也是所有事情結束的一天,黑尾還是做著過去一個月每個早晨都持續著的煮早餐習慣。


「沒事的。」


冷淡地回應,然後喝了一口黑尾沖泡的熱可可。


然後就沒有然後,只是沉默地吃著早餐,然後出門,兩人一起前往學校。


「黑尾さん…我是不是應該正正式式地回答你?」


站在學校庭園的中央,月島忽然開口。


「什麼?」


月島深呼吸一口,道出一早已知的答案。


「我還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嗯。」


而黑尾也只是平靜地回應。


「要跟涼子阿姨挑的女性過得幸福,別再讓她擔心了。」


硬擠出的牽強笑容,黑尾忍住了斥責的心情。


「請你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月島把手貼上了黑尾的背,輕輕向前推了一把,刮起一陣強風吹過的時候,夾雜了一聲「再見」。



當時黑尾轉過身看著月島,他卻已經背對自己向前走了好幾步,站在原地目送著月島的背影,如果有追上去,事情會不會有不同的結局?


現在回想起來也沒有什麼意義,四季的更替是第五個輪迴,黑尾看著老家掛上的風鈴,距離那個如同在伊甸園渡過的炎夏已經五年。


他沒有見過月島,他也很清楚月島在躲著他,畢業生的引退儀式也沒有出席,訊息沒回,電話也打不通,估計是被封鎖了或設定成拒接,沒有任何藉口到月島的公寓,自己的物品被打包好宅配回老家,月島螢在這點上還真的做到滴水不漏。


「爸爸!」


三歲的幼小孩童拿著一張單張跌跌撞撞走到黑尾的臉前,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麼了?螢。」


黑尾的女兒,黑尾螢(ほたる),現在已經三歲,在黑尾大學畢業後的兩年,工作上了軌道時為了滿足雙親的心願所誕下的孩子。


「螢想去!」


宣傳單張印著「凱爾特傳奇!君臨於仙台博物館!」的字句,黑尾隨意掀了掀,一幅油畫作品吸引了他的視線。


「斯卡塔赫…」


「咦?鐵朗さん知道?」


「算是吧…」


敷衍了妻子的提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黑尾只是對妻子相敬如賓,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夫妻的氣氛。


「好幾年前有部電影就是講斯卡塔赫的…可是我沒有去看。」


「是嗎?不看還比較好。」


黑尾不可能不知道,《樂園裡的斯卡塔赫》,失去愛情後活著於沒有色彩的伊甸園裡,但庫丘林也不見得有個樂結局。


風鈴又再隨風敲響,到底自己是斯卡塔赫還是庫丘林都搞不清,但那如同在樂園裡的暑假在記憶中依然擁有著絢爛鮮明的顏色。


——儘管如此,失去了彼此的伊甸園已被塗上了暗沉的灰色。





Fin.

16/10-2020


 

我有很多東西想講… 但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如寫個續篇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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