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致Longan旅人的贈禮
外頭淅淅瀝瀝的下起雨,夜久衛輔從沙發上爬起來,客廳的時鐘顯示剛過了凌晨十二時。
他站起來赤足走到露台,磚面硬地的涼意從腳底傳遞上來,卻沒有讓夜久套上室內拖鞋的念頭。
打開了露台的門,雨夜的天空稍為比平日壓得有點低。
「啊...果然下雨了。」
夜久並不討厭下雨。
應該是從某個時候開始,他逐漸變得能夠接受下雨。
「喂!你還要鬧彆扭到何時?」
體育館的門已經鎖上,梳著怪異髮型的少年撐著傘,站在抱膝的少年身邊。
「關你什麼事?」
並未抬頭,只傳出了納悶的聲音,黑尾甚至聽得出帶著哽咽。
「輸了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但我是最應該把球接起來的那個啊!」
夜久突然站起來面對著黑尾,站在同一級階梯的兩人,有著明顯的身高差。
瞪得老大的貓瞳狠狠盯著黑尾,眼眶被捆綁了一圈紅腫,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黑尾看了就覺得心煩。
「一樣的。輸掉比賽的責任,攔網跟自由球員是一樣的。」
把傘分給一些位置予夜久,全身濕漉漉的少年如巷弄裡尋找垃圾的野貓般,擺出了生人勿近的姿態,言下之意是:要你管!
「可別感冒了喔,不然練習不了。」
「你是我老媽啊?還有…別靠那麼近!你很高!」
漠視了黑尾的關心,夜久本身也全身濕透,現在才打傘根本無濟於事。
「不是我長得高,是你DHA吸收不足。」
正中了夜久的地雷,毫不猶豫、也並未留情地錘打了黑尾的胸口一拳。
「嗚哇!痛欸!」
即使嬌小,氣力卻不成比例的巨大,黑尾為了保持平衡,踉蹌地向後退了一步,手上的傘也因而掉到地上。
「哈哈,你活該!可別感冒了喔!」
覆述了一遍黑尾說過的,夜久總算洗走陰鬱,看著跟自己一樣全身濕透的黑尾放聲大笑。
「矮子,你說什麼?」
「你叫誰矮子?」
少年們就在雨中嬉笑打鬧,享受著高中生特有的愚笨青春。盡情歡笑、盡情打鬧,接著盡情地「享受」淋雨而帶來的養病時間。
雖然高中之後,夜久也持續打排球,甚至前往地球的另一處去鍛練。
夜久前往俄羅斯那天,在滂沱大雨中為他送行的只有黑尾。
「所以你還會繼續打排球嗎?」
被雨淋濕了肩膊與褲腳,但怪異的雞冠頭在這潮濕的天氣依然立得妥妥當當,黑尾聽完後稍稍挪動了一下視線。
「會啊,在大學裡會繼續的。你到俄羅斯也要努力。」
「這不是廢話嗎?」
「真直接啊你…」
「那我走了喔!替我向大家問好。」
夜久轉身,此時黑尾緊抓著他的手腕,然而,夜久轉過頭時,黑尾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啦?」
這樣的不乾不脆讓夜久煩躁起來,語氣也漸變粗暴。
「我說...」
又停頓了,夜久看到黑尾擺出思考的樣子,直接甩開他的手。
「你今天幹什麼啦?不說我就走啦!」
裝作轉身離去,黑尾重新抓著他的手,力度比之前更加大,深怕夜久在他開口前就離去。
「那個!夜久!」
「這次又怎了?」
今天的黑尾真的太過奇怪,夜久對著他翻了個白眼,他打從心底不信總是跟自己對著幹的黑尾會有不捨自己的一天。
「回國後,要不要一起住?」
抓了抓雞冠頭,語出驚人讓夜久瞬間當機。
「蛤?」
隔了一段時間才給予反應,也僅是發出無意義的驚訝。
「你不用現在回覆,總之…要是你願意的話,回國那天我會來接你。」
如此莫名其妙,夜久就在沒被拉回思緒的狀態下被黑尾推進禁區口。機械式遞出了護照與登機證,回頭時仍然看到黑尾站著道別揮手。
那個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個玩笑,可是夜久獨自在俄羅斯時,卻懷念起那個替自己撐傘的身影。
夜久察覺到,在凍雨中因為輸掉比賽而哭泣時,能蓋在頭上那把傘早已消失不見,他需要那把傘、需要被他推開而一起淋雨的那個人,然後盡情地在雨中嬉鬧,再盡情地病倒休息。
在這裡沒有人會溫柔安慰,說著輸掉的責任是同等云云。
但那裡會有,他會等著,給他打傘。
幼稚!
儘管幼稚,自己還不是回到了那把傘之下。
「我回來了。」
零時十分,大門開啟了。
夜久回過頭,裸著足跑向玄關。
「歡迎回來!」
貓咪抱著了肩膊與褲腳都被陣雨沾濕的男人,把總是替他撐傘的人差點撲倒在地。
Fin.
20/4-2021
後記:
原本不是這樣…但照原本的構想去寫時又會太過堆疊的感覺
所以刪減後成為以夜久的回憶為主的平淡故事
簡單就是總是在輸掉比賽而淋雨的夜久需要一個人幫他撐傘
黑尾就主動做了這種事
中間也沒有特別交代兩人交往的過程
他們都音駒老夫老妻了(?)
還要特別地來什麼激吻什麼的嗎?
所以平靜一點的故事反而描述到的心中的黑夜久
只是力有不逮
本希望可以寫得更加行雲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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