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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riter's pictureEvann Chan

[排球少年] 聖誕短篇x4 (多CP)

*不同CP慶祝聖誕的狀況

*字數不定、有短有長

*CP:兔赤、瀨見白、兔黑、黑月

*除兔赤外、三篇為噗浪 排球少年交換禮物大會 文章



1、有備而來 (兔赤場合)


赤葦打開家門,一陣燒焦味直撲而來,廚房還飄出白色煙霧,人還站在玄關的赤葦沒來由想裝作什麼都看不到,轉身就從剛進來的大門出去,但他不能這樣做,畢竟這裡是他的家。


「我回來了。」


赤葦喊了一聲,木兔隨即從飄出白煙的廚房探出頭來。


「歡、歡迎回來!怎麼這麼早啊?哈哈…」


打開門看到三五不時跑來過夜的木兔很常有,但弄得像小型火災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你在幹什麼,木兔さん。」


完全不是歡迎的語氣,但木兔也很清楚應該是惹到屋子主人生氣。


「那個…想烤火雞,但失敗了…」


木兔難得坦白,即使有點支支吾吾。


「讓我看看。」


赤葦向前走一步,木兔就後退一步攔著他,廚房的慘狀無論如何都不想讓赤葦看到。


「不要啦…」


「我覺得你讓開比較好,木兔さん。」


「那個…你不會生氣吧?」


木兔的視線左右移動,就是不肯正眼看向赤葦,反正就是一個心虛的表現。


「我很想這樣說,但我要先看了狀況後再說。」


木兔低下頭,如同長長的兔耳朵洩氣地垂下。赤葦繞過了木兔,獨自走去廚房,隨著越趨步近,燒焦的氣味越趨濃烈。


「這個…」


一盤焦黑的物質在烤箱的旁邊,流理台上鹽、糖等等調味料散亂地擺放,麵粉、蕃茄醬還是蕃茄汁把砧板都染紅,沒有解釋還以為發生了什麼血案,而傳來氣味的烤箱似乎是不能再用了。


「啊!抱歉啦赤葦!原本是要煮意大利麵但不小心麵粉放太多…想烤火雞但似乎太大只所以…」


火雞太大勉強塞進去,結果燒著了表皮這種事木兔硬生生地吞回去。


「聖誕大餐叫外食就好,不擅長的部份可以跳掉。」


赤葦面無表情捲起手袖,準備開始清潔收拾。


「抱歉…赤葦。想著慶祝的大餐是自己弄的話你會比較高興。」


平日神采飛揚、總是上揚的眉毛現朝相反的方向呈現,眼見木兔快要陷進沮喪模式,赤葦認為必須要說些什麼讓木兔打起精神,不然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很高興啊,木兔さん花那麼多心思就是為了逗我開心,雖然事與願違。」


太過艱深的字眼木兔聽不懂,但他聽得懂赤葦說「很高興」。


「赤葦!」


巨大的貓頭鷹往赤葦的背脊撲了上去,承受木兔部份體重的赤葦頓時舉步維艱。


「木兔さん!很重!」


「我現在超想抱住赤葦不放!我以為你會超生氣的!」


木兔其實沒有說錯。當打開家門,然後看到廚房亂作一團,赤葦是生氣得想要破口大罵,但這幾天看到木兔神秘兮兮的似乎在準備什麼,原來是為了逗自己高興,希望兩人過一個難忘聖誕的心意,他確實不想責備木兔。


「不會,看在你的心意份上,我怎麼氣都不想罵你。」


「啊!赤葦你怎麼這麼好!」


木兔差點就要淚流滿臉,摟著赤葦死也不放。


「好了…木兔さん去叫個外食,壽司也好、披薩也好,然後回來幫忙收拾。」


「赤葦比較想吃什麼?」


「沒所謂,木兔さん決定就好。」


「OK!那我去打電話叫囉!」


看著木兔一蹦一跳的背影,赤葦不自覺上揚了嘴角。


三五不時跑來家裡的木兔,不單止蹭飯吃而已。每次他都會有備而來的帶上一些小驚喜,比如夏日的環保蚊香或者有助眠作用的小香薰,平日看似神經大條,卻在意外的地方心思細膩。


這年的冬日聖誕,就是親自下廚,即使結果慘不忍睹。


「赤葦!我叫了壽司拼盤!外送單太多店家說要至少半小時喔!現在先收拾?」


「當然啦!麻煩幫我拿能夠去油污的清潔劑過來,木兔さん把壞掉的烤箱包好拿去丟掉,明天剛好是收集日。」


赤葦邊清洗砧板邊對木兔下指示,木兔只是乖乖地聽從屋子主人的指揮,清潔的過程進行得滿順利。直到外送的小哥按門鈴時,原本一團糟的廚房已經被兩人收拾得差不多。


「我開動啦!」


雙手合十獻上敬意,雖然應該是吃著熱騰騰的烤火雞與意大利麵的寒冷聖誕夜,不過嘗試吃手工精緻的新鮮壽司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像吃壽司也不錯欸!」


木兔像個孩子一樣咬著竹製筷子,盯著正在喝熱綠茶的赤葦。


「是啊,跟木兔さん吃什麼好像都會變得好吃。」


一縷縷的白煙從熱綠茶中升起,木兔的視線穿過那重朦朧的水蒸氣,注視著赤葦平日大多是目無表情的臉,此刻掛上了幸福的微笑。


「…赤葦,你這個表情太犯規了。」


木兔雙手掩臉,腦內卻連繫上了兒童不宜的畫面。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麼。」


赤葦輕啜多一口綠茶,然後加深了笑意。從求學時期並肩站在球場時已是如此,赤葦會知道木兔某些時候在想些什麼。


「可惡!赤葦你有時候還滿詐的!」


看著赤葦那張氣定神閒的臉,木兔想起了什麼突然離席。


「怎麼了?」


但只過了十多秒,木兔又跑了回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甚至還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你猜猜。」


木兔的笑容很扎眼,赤葦托著腮,心裡有了一個答案。


「禮物嗎?」


聖誕的節目不外乎那幾個指定項目,但木兔會送什麼,就算是赤葦也沒有頭緒。


「手伸出來。」


掌心朝上,聽了木兔的提示把手遞了過去。


「嘿——!」


一把抓住了赤葦的手,無名指掠過微涼的觸感。


「聖誕快樂,能跟你一起實在是太好了,赤葦。」


雖然預料到是會收到禮物,可是沒想到這禮物蘊含強大的衝擊性。赤葦只能眼睜睜地凝視著木兔。


「赤葦?」


木兔見到毫無反應的赤葦,他捏了捏赤葦的臉頰。受到疼感的刺激,赤葦回過神來,瞬間覺得臉頰發燙。


「啊!你怎麼了赤葦?不喜歡嗎?還是說我弄痛你了?」


赤葦突然伏在桌上把臉埋著,算得上是無禮的舉動一般跟本人沾不上邊。


「都不是…」


發出悶悶的聲音作為回應,赤葦從埋著臉的手臂抬起了眼看著木兔。


「那你是怎麼了?」


手指戳了戳赤葦的重見天日的臉頰,富有彈性的膚質讓木兔還想多碰幾下。


「我就覺得…木兔さん你總是有備而來。」


「會嗎?」


「會!而且這種像是求婚的舉動是怎麼了?」


「喔…所以是求婚戒指喔?」


赤葦貼上木兔的胸前,得到了木兔的張手環抱,反射性的無意識動作把赤葦裹得一寸都沒能曝露在冷空氣中。


「所以赤葦你要嫁我嗎?」


「你這麼有備而來,不嫁你嫁誰?」


木兔包裹著赤葦的手臂收得更緊,在他的額上印下了一吻。


「那麼,聖誕快樂喔,木兔京治。」


「你也是,光太郎さん。」


Fin.

17/12-2020 18:12






2、不一樣的聖誕 (瀨見白場合)


十二月是個喧鬧的日子,白布賢二郎是這樣想。


到處都是熱播著經典的聖誕歌曲,情侶們一雙一對在街上亂逛或者駐足在精品店的櫥窗前左看右看,別人覺得場面溫馨,白布只覺得他們在浪費時間。平日都已經在外出亂買,為什麼還要在節日被店家的價格給殺了一頸的血。


但白布覺得最意外的,還是白鳥澤的聖誕。


白鳥澤的聖誕可精彩了。從下午開始就會有各個社團的聚餐,然後到晚上會舉行全校的舞會,理由是維繫各級與師生之間的情誼。排球部的社員不論是否先發還是替補,早早就有不少女同學想要邀約作為舞伴,其中最受歡迎的莫過於原本同為二傳的瀨見英太。


原以為白鳥澤這種專注學業的學校不會有耍樂的活動,跌破眼鏡的白布對這些活動嗤之以鼻,總表現得興致缺缺。


「啊!抱歉!」


捧著兩箱裝飾品的白布在走廊轉角上遇見了瀨見,正確來說是被瀨見撞到,整箱裝飾品散落一地。


「…沒關係。」


沒關係才怪,白布板著臉看向撞到自己的罪魁禍首,瀨見即時了解白布那張扭曲的臉在說什麼。雖然眼前這個學弟平日話不多,卻意外地容易透過表情解讀,所以瀨見直接蹲下來幫忙收拾遍地的裝飾品。


「是佈置舞會會場的裝飾嗎?」


瀨見拾起一個藍色亮面的膠球,應該是會場那棵巨型聖誕樹用的裝飾。瀨見有點懷念,除了學生會外,即將於春天畢業的三年級生是毋須在最後一年的聖誕活動上參與前期籌備工作。


「是的。瀨見學長要去試裝嗎?」


看到放在一旁的紙袋上印了某家商店的名字,是所連鎖洋服公司,白布推測那是在舞會上要穿的西服。


「啊…是啊!白布呢?準備好了沒?」


深知這個學弟對那些聯誼活動毫無興趣,但作為他所崇拜的牛島也會參與的舞會,白布應該不至於像去年一樣缺席才對。


「現在不就準備中嗎?不是瀨見學長撞到我的話我已經在會場裡弄聖誕樹。」


「不是,我是指找舞伴還有服裝之類的。」


不知道白布是裝作不理解自己的提問還是真的不理解,瀨見加以解釋。


「沒有,我沒興趣。」


把最後一件飾物丟進紙箱,白布抱著紙箱站起來,瀨見也幫忙捧起一個紙箱。


「我來幫你啦。」


「啊…那個!不用了啦!」


面對瀨見的幫忙,白布稍有失措地拒絕,畢竟這是他的工作,白布沒打算找人協助,何況對方還是瀨見,包含在「毋須參與籌備的三年級生」之一。


「有些時候讓我展現一下學長的樣子吧!」


瀨見笑著對白布求他一個安心,畢竟在瀨見眼裡,白布就是一個過於安份守紀,沒有太多想法的人,或者他有時只是不想把自己的想法過於表露無遺,無論屬於哪一種,白布是其中一個他最為擔心的學弟。


兩人各自捧著紙箱走往舞會的會場,期間白布一聲不吭,瀨見也不好說些什麼,但既然白布也沒有擺出厭惡的表情,應該就是默認了自己可以插手幫忙。


「這麼一大棵就白布你一個人弄喔?」


「是啊。」


「其他人呢?」


「沒有,應該…不對,一定是被惡整了吧。」


白布終於露出一副不滿的表情對著瀨見,當他被推出去代表排球部參與籌備工作的那刻,白布就覺得是超衰的開始。學生會的工作清單上只有排球部的成員沒有被安排與他人合作,白布當下也有詢問,結果換來一個氣得想毁了學生會室的答案。


「去年你們推出來幫忙籌備的二年生…好像叫天童什麼的?他拋下了工作搭檔,去把他揪過來時還說什麼要練球去春高。今年你們不用去春高,多的是時間,怕弄不完就提早開始啊!」


白布真的想把學生會成員臉上架的那副老土到家的圓框眼鏡整個給打碎,天童學長去年留下的爛攤子今年要他來受也就算了,居然提什麼輸球了不能去春高,這完全地戳中了白布的痛處。


「啊…原來是這樣啊…」


瀨見勉強擠出笑容,看著氣得牙痕痕的學弟他不知要講什麼撫平對方。


「學長請你不要笑!難道學長不會不甘心嗎?居然輸給了那群人卻還在若無其事地去舞會聚餐!」


白布的聲音在只有他們兩人獨處的大禮堂中迴響,從白布的失態之中,瀨見理解輸給了沒多久前才重新振作的強豪烏野,對他而言打擊有多大,但這是現實,沒法改變縣內最強輸了的事實。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瀨見的淡泊態度挑動了白布的神經,一把抓住了瀨見的衣領就破口大罵,包含無數情感的雙眼此刻透露出怒意,認為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勝利,在自己的手中溜走,明明應該掌控比賽的舉球員,卻不能替攻擊手開闢出勝利的道路。


「那應該要去練習啊!還悠悠哉哉地玩樂!怎麼大家都覺得好像沒有所謂的樣子…」


白布那個表情,瀨見有看過,在輸給烏野時直接在賽場上露出的表情,當時還滲出不願落下的眼淚,雖然現在蕩然無存,只留下不甘跟憤怒。


「白布…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瀨見緊抓著白布的手,五公分的身高差距足以讓他視線往下凝視。


「我們三年級的賽季已經完結了,接下來是你們的任務。」


平日總是溫和的瀨見,白布首次看到他怒目而視,瀨見英太對著白布賢二郎顯露出怒意。


「沒有人會對輸了縣內最強的稱號而無動於衷,你這樣猜測同伴的行為未免太過妄自尊大。」


捉緊手腕的力度逐漸加強,瀨見毫不在意是否會把白布的手給弄傷,即使是比自己來得纖幼的手,白布也是擁有男性的粗骨架,縱然會感覺到疼痛。


「好痛!」


直到白布喊痛,瀨見才懂得放開。


「啊…抱歉。」


白布沉默地揉搓著發痛的手腕,瀨見把想要出口的安慰說話全數吞回去。從未對著眼前的學弟撂過狠話,瀨見英太自知是說得太過了。


伸手想要觸摸白布的頭髮,卻被對方先一步撥開了手。瀨見很愕然,從剛才開始,白布在自己臉前表現出過往沒有見過的各種情感與行為。


「那個…我還是先走了。」


提起自己的禮服離開了禮堂,推門而去之前還不忘看多幾眼佇立在聖誕樹前低著頭的白布。



「英太!英太!」


天童扯了扯瀨見的衣袖,但沒有得到回應。


「唔?瀨、見、見!」


突然在耳邊傳來的熱氣跟怪異稱呼,瀨見嚇得整個人從長椅上彈起。


「天、天童?」


瀨見回頭看到始作俑者但沒好氣回應,反正天童一直都是這種步調,三年來瀨見也搞不清楚天童的行為模式。


「瀨、見、見!你跟賢二郎發生什麼了嗎?」


「啊?沒…沒有啊。」


好死不死,天童覺今天的狀態是120%的運作模式。


「一定有!你和賢二郎都很、古、怪!」


「蛤?古、古怪?」


視線飄向不遠處進行舉球訓練的白布身上,接回從牆壁反彈回來的排球時卻失手,排球剛好打中了白布的臉。


「你看嘛,很古怪對不對?他從來沒有這種失誤喔。」


正當瀨見想要上前詢問白布時,距離較近的牛島已經站到了白布身旁。


「哎呀?哎呀哎呀?若利主動跑去賢二郎身邊喔?哎呀哎呀!」


眼見白布與牛島站在一起的畫面,加上天童的奇怪發言,瀨見的內心好像缺了一角。


「沒什麼好奇怪,有牛島主動關心,對白布來說是早到的聖誕禮物。」


「欸?那還真是寒酸欸…」


天童若有所指,瀨見卻收起了平日好好先生的模樣,突然板起一張臉。


「說起上來…白布跟我說了你去年的做的好事。害他今年要一個人佈置會場的大聖誕樹啊…天童。」


「欸?欸欸欸?我想起了一點事…先走了…」


盯著天童離去的背影,瀨見嘆了一口氣。


「不太寒酸的禮物嗎…?」


瀨見在思考著,有什麼可以改變他跟白布目前鬧得稍為有點僵的關係。



輕快的管弦樂舞曲,由白鳥澤的樂團演奏。一對對男女同學在舞池中起舞,雖然大部份都是跳著蹩腳的維也納華爾滋,但活動的重點不在這裡。


除了一些人沒舞伴的人例外。


「哎呀,英太跳舞有夠好笑。」


天童穿著不太適合他的西服,坐在一旁「欣賞」不同組合跳出的怪異舞蹈,天童一直都是排球部的異類,永遠都沒有女同學會邀他成為舞伴,只是當事人並不介意,對他來說,看人跳出奇怪舞姿比起與女生一起跳舞來得有趣。


「是嗎?我覺得很普通。」


剛與舞伴分開的牛島就坐在天童旁邊,對於天童的評價,牛島表現平淡。


「若利你剛才也好像踩到好幾次學生會長的腳不是嗎?」


「是啊,她移動得太慢所以我踩到了。」


「相反英太做得很好,但出來的效果很好笑。」


牛島不解地看著掩住半邊嘴巴在笑的天童,還有在舞池中護住女舞伴的瀨見。


輕快的舞曲停止,瀨見向女同學行了一禮,跑到天童與牛島閒聊的角落。


「你們有見到白布嗎?」


卻劈頭就問白布在哪。


「不見。」


「在宿舍吧?他不喜歡這種活動。」


分別來自牛島跟天童的答案,到最後白布還是沒有出現。


「你去看看不就好?若果他在宿舍的話。」


腦裡只有排球的牛島,簡單地分析出這個提案。


「你說得對。」


瀨見急急忙忙地跟牛島與天童道別後跑回宿舍,天童對住那樣的瀨見露出詭異的笑容,而牛島站在一旁依然掛著一臉不解的表情。



「來了!」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白布煩躁地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


「誰啊?」


「…晚上好。」


白布眼前站著稍稍鬆開領帶、襯衫衣擺也沒有塞進褲子裡的瀨見。


「瀨見前輩?有什麼事嗎?」


「在那之前…我可以進來嗎?」


白布挑了挑眉,但對方不是個會耍花招的人,所以他讓開了一條路讓瀨見進入自己的單人房。


「只能讓你坐地上了。」


瀨見把手上的白紙盒放在小茶几上,接過白布遞過來坐墊布團。


「這是…蛋糕?」


沒有印上任何花俏圖案的普通紙盒,但光看外型白布就知道裡面放的是蛋糕。


「是的!我特地挑了沒那麼甜的咖啡口味。」


白布打開了紙盒,裡面放了一個帶有濃厚聖誕色彩的樹幹蛋糕,小鹿跟聖誕老公公造型的白巧克力牌插在樹幹蛋糕的鮮奶油上,活靈活現的聖誕童話故事場景。


「前輩是什麼意思?」


「…我想和白布過一個跟以往不太一樣的聖誕,就我們兩人。」


白布托著腮,看著瀨見一語不發,聽不出對方話語中的意思。


「我之前說得太過份了,抱歉。」


「所以蛋糕是買來賠罪的?」


瀨見搔了搔臉頰,心虛地游移著視線。


「不說話我就當默認了。」


拔起了小鹿巧克力牌,白布盯著瀨見,三秒後說出了一句話:把嘴張開。


瀨見乖乖地聽從白布的指示,就在嘴唇微微張開的瞬間,白布把那塊小鹿塞進瀨見的口中。


「呃!」


「吞下去。」


在開著暖氣的房間裡,巧克力在白布的指尖上快速融化,瀨見每咬一口,白布的手指便往自己的唇瓣近一點,直到兩者的距離為零,瀨見毫不考慮便舔了舔白布殘留甜味的指腹。


「你這樣滿意了嗎?」


低著頭都知道白布一定滿臉通紅,畢竟連耳根都泛紅這點出賣了他。


「前輩…吃東西的樣子滿讓人意外的…」


「是嗎?」


瀨見用手指沾了點鮮奶油遞到白布的嘴邊,示意他也嚐一口鮮奶油。


「好痛!」


殊不知白布居然張開嘴就是狠狠地咬住瀨見的手指。


「你活該。」


就算口出狂言,瀨見也不會對自己破口大罵,除了前幾天例外。因此,得逞的白布上揚了嘴角,不過瀨見卻沉著氣把臉湊近白布。


面對越來越近的瀨見,在白布反射性推開之前,瀨見以速度取勝,把唇貼上了白布的唇,甚至押著他的後腦勺避免讓他逃離這個混有巧克力與鮮奶油的甜膩深吻。


「抱歉!突然覺得你好可愛就忍不住…」


感到呼吸困難才鬆開,映入眼簾的是白布過於驚訝而睜大的雙眼,瀨見慌忙解釋剛才的行為,居然對學弟出手枉自己為前輩。


「我又沒說討厭…」


跟瀨見的接吻確實不討厭,反而只覺得舒服,即便有點強勢,跟他的托球一樣風格。


「那你的意思是…」


未等瀨見說完,白布主動湊了上去,當兩片唇再度距離分毫之際,窗外的天空突然傳來了爆破的聲音,嚇得兩人迅速推開對方。


「啊!聖誕煙火!」


瀨見拉起了白布走到窗邊,一打開窗戶,立即感受到剛才害羞發燙的臉急促降溫,不遠處的天邊綻放著幾種色彩所構成的絢爛煙火。


「我還是第一次跟別人看聖誕煙火…」


以往的聖誕煙火,白布總是興致缺缺,早早爬上床看書或者乾脆睡覺,今年意外地在身邊多了一個人。


「我很榮幸啊,白布。」


「我也是。」


「還有,聖誕快樂。」


瀨見瞄了瞄白布,掛上了爽朗的笑容。


「是啊…聖誕快樂。」


指尖觸碰指尖,跟以往的聖誕節不同,正是戀愛悄然萌芽。


Fin.

22/12-2020 1:58






3、迂迴曲折的初戀 (兔黑場合)


11月17日,黑尾的生日,那天,距離聖誕節還有37天。


「抱歉啊,今年還是不能和你過生日。」


電話另一端背景異常明亮,意大利與東京慢了8個小時,正好是接近中午的時間。


「沒關係啦,又不是第一次這樣。集訓還好吧?」


黑尾剛下班回家,脫下了上班時穿的襯衫西褲,換回舒適的居家服時,手機就響起了。


「一切順利啦!今年趕得及回日本過聖誕新年!」


「希望是這樣吧,但我也一個人習慣了。」


「欸!你期待一下嘛!臭黑貓!難得我回來欸!」


「吵死了!臭貓頭鷹!我就期待一下。」


「好啦!那我去吃中餐,有時間再打給你喔!」


「快點去啦!」


木兔先行掛斷了電話,隨後黑尾把手機隨隨便便丟到桌子上,無奈地長嘆。


從高中首次見到木兔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會和他開展一段長時間的關係,以為是損友、摯友或者是三年份的好對手,但沒想到最後是成為戀人的關係。


而且,還是聚少離多那種。


最後一年的春高,因為烏野這隊重新振翅的強豪,增添了更多精彩的回憶,也與木兔各自增加了一名徒弟。縱然提早出局,但實現到教練的「垃圾場決戰」願望,即使輸給了烏野,也算是為高中三年劃上了完美句號。


然後,還有一個額外獎賞。


木兔與黑尾選擇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一個踏上了職業之路,另一個則選擇了升學為主也參加大學球隊的道路。但那個連結點依然存在,只要兩人仍然有在打排球,連上的線就不會斷,因此,就算高中畢業後,黑尾跟木兔仍然保持連繫。


黑尾只是想著維持友情跟一輩子的好對手關係,木兔卻在某年聖誕打破了這層關係。


「喂…黑尾,聖誕都不跟女朋友去玩嗎?」


木兔當時幾杯黃湯下肚,趁著酒醉三分醒問了黑尾這個問題。


「蛤?最好是有那種餘裕啊!光是趕課業跟練球就用光我的時間了!還有打工呢?」


黑尾的時間表差不多是被練習跟打工給排滿,不如木兔是職業球員有薪水可領,黑尾只是個靠打工繳房租的大學生。


「那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木兔不知因為酒醉還是害羞而泛紅的臉,至少黑尾覺得木兔是認真的。


「…說什麼傻話啊你。」


因為他認為木兔是認真的,黑尾只好敷衍過去,他打從心底不曉得如何跟木兔變成那種關係。


「說的也是,我應該不是臭黑貓你心中那種理想情人。」


說完,木兔就伏在餐桌上昏睡過去。黑尾托著腮看著閉上眼睛的木兔,指尖戳了戳他富有彈性的臉頰,天曉得他是裝睡還是真的睡了,若然是裝睡,就代表單細胞的木兔也覺得很尷尬。


「我倒是沒想過自己的理想情人是長怎麼樣的啊,蠢貓頭鷹。」


黑尾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情人長怎樣是事實,雖然曾經說過喜歡長髮的女生,但那只是為了跟夜久較勁的逞一時之快,如果真的喜歡對方,長髮短髮都無所謂。


長髮短髮都無所謂?那如果是男的呢?


黑尾的腦海突然閃過了一個「如果是男的,那又行不行」的想法,他看向了伏在桌上的木兔,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我和你大概只能當一輩子的朋友跟對手而已。」


在黑尾站起來背向餐桌的時候,木兔睜開了眼睛,盯著黑尾忙碌地洗碗盤的背影,內心感到從未有過的情感。


他終究只能成為黑尾的朋友與對手而已。


尷尬聖誕夜令兩人之間的氣氛沒有多大的改變,木兔依然會去黑尾的家蹭飯吃,只是次數寥寥可數。


「我今晚不能來嗎?難得我今天結束集訓欸!臭黑貓!」


「不行啦,那傢伙今晚要來我家過夜,所以你不能過來啦!」


那傢伙,就是黑尾的女友。聽說是黑尾的同系同學,對方還是主動跟黑尾告白的,而黑尾也二話不說的答應。不過最令木兔生氣的,是黑尾什麼都不說。


當初傻頭傻腦地拖著訓練後的疲累身軀,趁著黑尾生日而買好了佐酒的小菜跟蛋糕給他一個小驚喜,拿著黑尾家的備用鑰匙打開門,結果卻撞到他跟女友正在接吻的畫面。


衝擊過大,木兔呆愣了一段空白時間。依稀記得在黑尾開口叫自己前把買好的東西跟鑰匙放在玄關,然後丟下一句「打擾了」便拔足逃離,即使聽到黑尾有叫住自己,依然頭也不回就這樣一直奔跑。


事後,黑尾打了好幾次電話給木兔,但木兔沒有接聽。就算收到「你鬧夠彆扭了沒」的短訊,木兔也不打算回覆。就算要被當成是鬧彆扭也沒有關係,突然知道「所謂的朋友」有了情人卻不被告知,木兔就是不滿黑尾隱瞞自己這一點。


能夠修補關係,最後是因為黑尾直接蹺掉打工,跑到木兔的訓練基地抓人,才算是冰釋前嫌。只是那個裂痕就導致木兔出現在黑尾家的次數急劇下降,畢竟沒人會見到心儀的對象跟他人卿卿我我還能無動於衷,至少,木兔並非那麼成熟。


「算了啦!我回家算了!你就跟女友甜蜜到見鬼去吧!」


「啊?喂?」


沒等回應,木兔就掛斷了電話。黑尾覺得頭有點痛,他之所以會交女友,全都是因為木兔那個似是而非的告白。


黑尾毫無頭緒木兔為什麼會喜歡自己,既然算是拒絕得不明不白,湊巧有個女孩跟自己告白,索性跟對方交往,好讓木兔死了心。


黑尾承認這是卑劣的做法,卻認為同時是保護與木兔「一輩子朋友」的最佳做法,而且也能滿足到眼前的女孩子,一箭雙雕,策士的本領在這個層面也發揮得淋漓盡致。


事實並非如此。


黑尾鐵朗在聖誕節被那個女孩甩了,原因是她不認為黑尾有心交往,甚至在分手時細數黑尾的罪行,比如說明明想約逛街,又用「那天要練習」而推卻;又例如約好想要吃飯,但又丟下一個女孩子在餐廳等到打烊,黑尾本人居然自主練習到忘了有約等等。經女友一說,黑尾才發現,自己覺得排球比情人還重要。


黑尾爽快地接受了女友的提議,還換來一句「差勁」,明明就是順著對方的意思卻還要被罵,女人這種生物,黑尾唯有認命說永遠都捉摸不透。


那個被甩的聖誕晚上,黑尾想到了木兔,逕自打電話給他。


「怎麼了嗎?」


「人在哪?」


「啊?家裡啊!」


「東京?」


「不然咧?」


「要來我家喝酒嗎?」


「…給我一點時間。在家等我。」


然後,成為了兩人關係的轉捩點。


「你說,我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灌了好幾瓶酒,黑尾開始對住木兔大吐苦水,說白點就是發酒瘋,木兔也只是發出「喔喔喔」的單音附和,實際上只是左耳入右耳出,他完全不想知道黑尾的戀愛牢騷。


「你有沒有聽啊,臭貓頭鷹!」


「有有有,那你找個女朋友是打排球的就行了嘛!」


單細胞就是單細胞,答案簡單直接。


「大學裡哪有這種女人啦!要喜歡排球,又不會說要去這裡去那裡的!最好還願意跟我自主練習。」


木兔看著抱著酒瓶像個孩子一樣的黑尾,平日穩重的樣子蕩然無存,一瞬間覺得自己跟他的角色有顛倒的錯覺。


「喜歡排球、又不會拉你到處跑,還願意陪你自主練習的,有這種人吧?」


只是那個人是男人。


沒有把話說出口,因為去年的告白失敗收場,木兔當時從未有過的心情,原來是痛覺,再見到黑尾與女友的如膠似漆,他又學懂了一種感覺叫寂寞。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黑尾爬到木兔身邊,在他的耳邊輕聲細語,酒味與帶有熱度的吐息刺激了木兔神經。


「…其他人吧?」


「喂…你還喜歡我嗎?」


黑尾騎到木兔身上,酒精的作用下,銳利的金色雙目變得渙散,做出大膽的挑逗。


「喜歡啊…」


木兔喜歡黑尾,不爭的事實,所以他一直都隱隱作痛看著黑尾與她的女友共處。


「那我們乾脆交往?」


這可能只是意亂情迷下脫口而出的話,但黑尾下身緊貼著木兔,慾望的火苗悄然點起,理性早就被拋開,更何況木兔光太郎並非以理性主導的人。如果明天醒來,黑尾後悔的話,也能用酒後亂性推諉過去。


然而,黑尾並沒有這樣做。


第二天率先醒來的是黑尾,他記得前一晚發生的事。加上喉嚨乾涸,身體痠痛到不行,加上感受到某個地方依然濕潤,想要不知道也有難度。就算不透過身體狀態去記起,光從赤裸的他在同樣赤裸的木兔懷中醒來的一刻,他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唔…」


木兔揉著眼睛醒來,他看到黑尾已經比自己先一步醒過來,頓時啞口無言。


「你不用說,我什麼都記得。」


搶在木兔欲言又止之前開口,黑尾告訴木兔昨晚曾經一度歡愉。


「後悔嗎?」


木兔只想確認黑尾的想法。


「視乎你的答案,你昨晚沒有回答我。」


「什麼…意思?」


無法理解決定權為什麼在自己手上的木兔,只好瞪大雙眼傻愣愣的望著黑尾。


「我不是問你要不要交往?你怎麼想的?」


勉強坐起來回望還躺在地上的木兔,他的表情有點蠢,黑尾覺得有點好笑。


「喂…回應一下。」


木兔沒有反應,黑尾大力地捏了一下那張蠢臉。


「好痛!臭黑貓這麼大力!」


眼泛淚光的木兔揉著發痛的臉頰,氣急敗壞撲向黑尾。


「哇!你冷靜點啊!臭貓頭鷹!」


「我等你這句一年了,你還想我回應什麼!要啊!當然要啊!臭黑貓!」


有點兜兜轉轉,有點迂迴曲折,但從高中開始展開的孽緣似乎往嶄新的方向發展。



直到現在,這段迂迴曲折的初戀依舊一波三折。


成為社會新鮮人的黑尾,跟還在發光發熱的職業球員木兔過著聚少離多的戀愛。唯一慶幸,兩人縱然有點小風波,但沒有大吵大鬧的情況,畢竟兩人都是成年人了,再怎麼幼稚也懂分輕重。


所以黑尾生日、過大假期之類的,木兔因為要訓練或者出國集訓比賽之類而不在身邊,黑尾也很習慣自己一個人了。不過,木兔還是會打電話、傳短訊之類跟黑尾聯系,算是緩解了不能見面的煎熬。


12月25日,今天就是聖誕節。


黑尾點開了LINE軟件,聽著一條條木兔傳過來的錄音訊息。


「距離聖誕節還有30天,今天我啊…」


「距離聖誕節還有28天,黑尾你聽我說啊…」


「距離聖誕節還有26天,累死人不償命的一天欸…」


基本上,從生日那天開始,木兔每天都會傳一條錄音訊息,作為聖誕倒數日曆,但從7天前,木兔突然斷聯,最後一則錄音停留在12月18日。


黑尾還以為他練習到忘我,於是打電話過去,卻沒人接聽。


「反正明天他會主動找我。」


但連續好幾天失聯,黑尾有點在意,不過至少肯定對方依然活生生的,訊息是已讀不回狀態,電話接通只是沒有人接聽,稍為減少了不安。


「出現就要他好看。」


氣得咬牙切齒,起初他相信木兔說會回來過聖誕,但並不帶期待,只是木兔每日不厭其煩地傳來的錄音留言,漸漸讓黑尾期待那個可能性。無預警的失蹤,原本就薄弱的期待,可以瞬間就被粉碎。


「原本就不抱期待,我也有夠蠢。」


黑尾自嘲般,把橄欖油倒進平底鑊,開始烹調一人份的晚餐。時間在只有放映聖誕特備節目的聲音中前進,吃過飯、洗完沖,黑尾包裹著綿被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赫然驚醒時,電話顯示屏標示著23:30,今年的聖誕快將過去。


最後還是習慣性地一人渡過,黑尾關掉了客廳的燈,回到睡房鑽進被窩。


闔上眼之際,傳來連續的門鈴聲,實在太過吵鬧,黑尾唯有煩躁地跑去應門。


「聖誕快樂!臭黑貓!」


站在門外的人是失聯了好幾天的木兔,背著一個大背包,抱著包裝過的應該是禮物,臉上也著招牌笑容。


或者太過突然,黑尾啞口無言。


「抱歉!出了點意外,在意大利多待了幾天。還好趕上了聖誕節。」


沒有回話就伸手捏住木兔的鼻子,觸感告訴黑尾,眼前的果然真的是木兔光太郎本人。


「喂!喂!痛欸!」


但黑尾還是沒打算放手,他說過要讓他好看,捏鼻子到喊痛算是仁慈的做法。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


木兔聽到黑尾的回應後就這樣在玄關拉他到懷中。


「我不是叫你期待嗎?三年來第一次可以一起過的紀念日,我可沒有忘喔。」


成為戀人三年,卻是第一次以這個身份渡過的聖誕日,同時也是三週年的紀念日。


「我知道,臭貓頭鷹。」


「別這樣叫啦!」


「那…三週年紀念,謝謝你趕上,木兔。」


Fin.

23/12-2020 15:18






4、聖夜領路人 (黑月場合、兔赤插花)


「這個M字頭店家的限定草莓蛋糕,想要拯救它的話,聖誕節當日到東京都音駒高校展開救援。」


附上的圖片是漆黑環境中詭異地點亮了一支蠟燭,忽明忽暗的燭光中放有一塊令人垂涎的極品草莓蛋糕,旁邊有還附有一把推開了的美工刀。


月島看到這張照片,額上掛了一排黑線,而更覺驚訝的,這張照片的傳送者居然是成熟又性格認真的赤葦京治。


「咦咦咦?赤葦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月仔!」


木兔的回覆令月島嘴角抽搐。


「啊!赤葦你不可以這樣!阿月你快點來拯救這塊可憐的蛋糕吧!」


黑尾的回應簡直想讓月島摔爆手機。


「請問前輩們在幹什麼?」


月島最終還是沒有摔手機,畢竟摔壞了的話,受罪的也是自己。


「委派拯救蛋糕的任務給月島。」


赤葦的回覆不知是否要貫徹魔王般的設定。


「好啦!赤葦你做得很好了!其實我們是要想邀阿月你來東京一起過聖誕。」


黑尾總算是給了一個正常的回應,但月島還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是沒關係,但前輩們不用練習嗎?」


飛快地打了一串文字過去,這群前輩的意思,月島是理解,但是聖誕跟正月過後馬上就是春高,視排球如命的這群前輩為什麼會願意浪費一天時間還邀自己去玩。


「休息啊!放鬆也是很重要的啊!月仔!」


木兔回覆的訊息還附上了一只貓頭鷹貼圖。


「臭貓頭鷹沒有說錯!阿月你也來一起玩嘛!有好吃的草、莓、蛋、糕、喔!」


黑尾那些斷句倒是令月島莫名火大。


「月島那天有事嗎?沒事的話就一起來玩順道休息,畢竟我們下一秒可能就是敵人。」


赤葦的回覆說是邀請不如說是恐嚇,不過他確實說得有道理。


「我是沒約,但太晚的話我沒有新幹線回宮城。」


月島用最後一個,也是最蹩腳的理由:沒車回家,來推卻這些前輩。


「啊?你在黑尾的家過夜不就可以?他家有空房間。」


木兔瞬間打破月島的如意算盤,月島螢從未想過在計策上會有敗給單細胞的一天。



難敵前輩們的盛情邀約,在早上下過雪的聖誕節裡,月島站在東京都立音駒高中的正門前,出來迎接他的正正是黑尾。


「阿月你來的路上還好?」


「除了新幹線因為風雪而延誤,路上還算順利。」


「那就好,因為我怕你迷路嘛!」


月島立即板起了那張平日看似沒精打采的臉,好勝的個性讓腦袋思考要說什麼來反駁黑尾。


「看你那張臉就知道你想反駁我些什麼,我勸你先不要這樣做比較好。」


黑尾的突然露出了認真的表情,月島不禁產生疑惑。


「為什麼?」


「你沒發現嗎?我們的遊戲已經開始了。」


「遊戲?」


「尋找極品草莓蛋糕的冒險遊戲。」


黑尾揚起帶有深意的笑容,月島不其然打了個寒顫。


「我們邊走邊解釋,畢竟那些貴重的寶藏可不止有我們兩人在爭奪。」


月島接過黑尾遞來的紙張,上面劃分了二十六個區域,每個區域由英文字母A至Z去標示,領路人會帶著解謎者從最初的地方出發,只有在正確的地方才會找到正確的路標,終點設於第九地段。


「第九段?意思就是要跑九個區域?」


「看樣子是這樣。」


「這種遊戲誰想的?有夠無聊。」


「不是挺有趣嗎?東西太易得手的話就毫無價值不是嗎?」


狡黠的笑容爬在黑尾的臉上,月島雖然對黑尾這種老是盤算什麼的表情很感冒,但也不得不認同,尤其獎品是夢幻般的極品草莓蛋糕。月島的I字社交平台就是用來追蹤那間位於東京的人氣店家的甜點,每次看到新商品就會一秒按讚然後忿忿不平為什麼自己不是身在東京。


「Hey Hey Hey!臭黑貓說得沒錯!那個蛋糕我絕對要得手!」


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邀約月島一同過聖誕的前輩,木兔光太郎與他的搭檔,恐嚇過月島的赤葦京治。


「雖然我並不特別喜歡甜點,不過阿月就是為了那個遠道而來,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臭貓頭鷹!」


「臭黑貓,你還未發現對不對?你們兩人慢條斯理走進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取得第一個路標了!Hey Hey Hey!」


「木兔さん,我們該走了。」


或者怕少根筋的木兔會洩露地點,赤葦立即制止然後拖走木兔。


「蛋糕,我們要定了。」


過於自信的笑容燃點起了月島的爭勝心。


「黑尾さん,我絕對要拿到那份草莓蛋糕。」


語氣即使平淡,黑尾彷彿感受到月島背後那熊熊烈火的熾熱,心裡不由得概嘆著草莓蛋糕在月島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喔…那麼,首先由最初的地方出發。」


「最初的地方?第一個區域?應該就是A吧!不論是英文字母還是第一個區域的涵義。」


月島從遊戲說明中推論起點,黑尾看了看月島手上拿著的姑且稱作地圖,然後豎起了拇指。


「不愧是阿月!眼鏡果然不是裝飾!」


「黑尾さん,你不是領路人嗎?」


月島挑了挑眉,質疑著站在身邊的黑尾。


「當然是,但領路人不會直接幫你解決問題,而是給你提示去指引你。」


「所以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了吧?」


「這話也太過份,黑尾さん我會傷心。」


「別裝了,還是先去A區看看。」


打開了某個課室的門,根據地圖的標示這個空無一人的空間就是A區。


「一個人都沒有啊…」


月島輕聲地自言自語,質疑所謂的起點是A區的推論是否正確。


「那就查探一下,如果沒有弄錯,就會找到指示下一個區域的路標。」


黑尾帶著自信,履行領路人的職責。於是,兩人在課室搜索著否能是線索的東西。


「黑尾さん!我好像找到了一些東西。」


「什麼?給我看看。」


月島找到了一張貼在教師桌下的紙卡,上面書寫了一些文字。


前往下一個區域的提示:隊友們拉開空間給一人單打,是籃球的簡易戰術。


「蛤?籃球?」


「黑尾さん你會打嗎?」


「體育課有打過…阿月,你有頭緒嗎?」


「我不會打籃球,但可以從提示猜出答案吧?」


「說得也是…答案會是1 on 1嗎?」


「1 on 1?那是指王牌對決,不是戰術吧?應該會有更加直接的名稱。」


月島反駁黑尾1 on 1的答案,在月島對戰術的認知中,幾乎肯定有直接名稱,例如排球中直接了當地說「一人時間差」之類,所以籃球或者也是這樣。


「隊友拉開空間即是跟一人分隔開…」


「分隔開?…隔離…?啊!」


「怎麼了,阿月?你知道答案了?」


「如無意外,應該是Isolation。」


「隔離?也有點像!要不要上網搜尋答案?」


「不用啦!兩個不懂籃球的人想打什麼關鍵字去搜啦!比起這個,Isolation指的是什麼?籃球場?體育館?」


「不會,如果是這種簡單的指示就不用以問題形式提供。」


「那麼Isolation有什麼意義?」


「要不去I區看看?」


「用字母作為答案嗎?可以試一下。」


聽到月島認同自己的意見,黑尾轉身想要離開。


「黑尾さん!」


「嗯?怎麼了嗎?」


「沒什麼,突然覺得你有點像領路人的樣子。」


「可靠的後輩果然就會有一個可靠的前輩嘛!」


月島想要收回剛才對黑尾的讚賞。


抱著「可能就是I區」的疑惑,月島跟在黑尾的後頭,陽光從走廊的窗戶照射進來,為室內的冷空氣加添了些微暖意。


「轉角那個房間就是地圖上標示I區了…那裡是化學實驗室欸…」


身為音駒的學生,對於特別室的位置當然了解。


「化學室會有什麼提示啊…不,I指的是不是I區也是個問題吧!」


「那也得看了才知道。」


一把拉開了化學實驗室的門,黑尾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看來我們來對地方了,阿月!」


月島在黑尾背後探出淡金色的腦袋,視線落在了實驗室的黑板上。


前往下一個區域的提示:Who wrote those words as “Love is not seen with the eyes, but with the heart, so Cupid’s eyes are always covered.”?


「這次是英文題喔?難道就沒有問題是關於排球的嗎?」


黑尾不由自主吐糟,為什麼提示都跟排球無關。


「我怎麼知道!」


「唔…這句英文是誰寫的…很簡單嘛!不就王爾德!」


胸有成竹地對著月島喊出答案,卻得到對方一個白眼。


「什麼王爾德!那是莎士比亞!Shakespeare好不好!出自《仲夏夜之夢》的名句!有名的名句!」


月島托了托眼鏡,沒想到黑尾居然會不知道。


「呃…我不擅長那些文藝作品。」


尷尬地搔了搔臉頰,這真的是有夠丟臉。


「會王爾德居然不會莎士比亞,這樣才厲害…那麼說,下個地區是S區嗎?」


「嘛…如果像剛才那樣,下個地區是S區的機率很高喔!」


「S區是什麼地方?」


月島在實驗桌上攤開了地圖,黑尾也湊了過去。


「S區喔…啊!地理科準備室!裡面放了超多東西,沒多久前我被罰要去打掃!髒死了!」


「為什麼被罰了?雖然黑尾さん也不是什麼好學生的樣子。」


月島拿出鉛筆在地圖上打記號,在字母A旁邊寫了數字1,字母I旁邊寫了2,似乎是在確認去過的地方,邊做確認時還不忘詢問黑尾被罰的原因。


「沒有啦,打破了學校的花瓶擺設而已,被罰打掃算是很寬容了。」


月島噘著嘴,一副無奈的表情,感覺這種事好像在烏野也有發生過。


「你也不用擺出這種表情吧!我們快點走吧!不然被臭貓頭鷹搶先一步我可不負責!」


像個小孩子般賭氣的黑尾,月島忍俊不禁笑了出來,第一次見到黑尾這種反應真的很有新鮮感。


地理科準備室跟剛才的化學實驗室有點距離,黑尾加快了步速以節省時間,月島也跟著黑尾提高了步速,在下午的冬日陽光照耀下探索著音駒高中。


「到了!」


準備室的門不是拉門,黑尾轉動了門把,雖然黑尾說有很多東西,但並非十分凌亂。


「找到了!」


在放地球儀的櫃子裡,一顆黃藍色為主色的MIKASA排球顯得突兀。


前往下一個區域的提示:排球是不能OO的運動。Volleyball is the game without...


「終於有提示是關於排球的了!答案不是很簡單?不能持球的運動!」


這次黑尾很有自信,關於排球的問題絕對不會有錯。


「我也同意,所以就是Volleyball is the game without Holding這樣?」


月島在地圖的字母S旁邊也寫了數字3,再確認一下H區的位置。


「阿月你打算默認了答案的開頭字母作下一區域的路標?」


「暫時是這樣吧,畢竟也沒有什麼錯誤,也找到下一個地方的提示。」


「不錯喔,你摸清了這個遊戲的玩法了啊。」


「嗯,還好吧。」


「讓我看看,H區是哪…!」


突然不說話的黑尾,月島心想那裡不是個很奇怪的地方吧。


「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H區其實是我的教室。」


「蛤?」


走過好幾層階梯,來到了音駒高中3年5班的教室門外。月島是一年級生,平日也不會去其他學級的樓層,出現在三年級教室門外有種違和感。


「啊!黑尾さん的座位在哪?」


才踏進班房,月島就這樣問。


「第二行最後一個…你問來幹什麼?」


「想像一下黑尾さん平日上課的樣子。」


「呃…」


黑尾頓時語塞,心臟霎時跳動得奇快,月島並不知道剛才說出口的那句有多大衝擊。


「嗯?」


月島坐在黑尾的座位,桌面用鉛筆寫著一些字。


「你錯過了一些東西,回去再打一次籃球吧!」


月島捧讀出寫著那些文字,黑尾站到月島的旁邊凝視著。


「你寫的嗎?」


「怎會啊!會不會是提示?」


「提示?」


「回去再打一次籃球…阿月,剛才跟籃球有關的那個區域…I對吧?」


「化學實驗室?」


「如果推論沒錯,應該就是要折回去一次。」


「奇怪…地區可以重覆?」


「遊戲規則確實沒說不會重覆。」


「總而言之,還是先折回去看看。」


兩人決定再一次回去化學實驗室尋找是否有遺留了的線索,但打開的時候,兩人不禁你看我我看你,一聲不吭。


原本寫著一大串莎士比亞名句的黑板轉換成另一個提示。


前往下一個區域的提示:排球比賽中,MB很常不經意犯的錯。


「觸網,Touch the Net吧?」


黑尾隨意地說出一個答案,月島卻並不在意這點。


「果然很奇怪,不論是否以重覆的地點或者轉換了的提示…」


「奇怪?」


「是的,你想想看…我們第一次來實驗室的提示並不是跟排球有關對吧?黑板是固定的,那就是有人去改了那個提示。而且,如果是會重覆地區的話,怎麼確定我們不是先依照去S區的順序?所以改了那個提示的人不是預先準備兩個提示在實驗室,而是要確保我們先去S區再折回來。」


「有點道理…但會是誰去改?」


「我心中大概有人選…不對,我肯定是,但目的是什麼我倒是沒有頭緒。」


月島在地圖上繼續標記,決定先完成整個流程。



看著黑尾與月島從化學實驗室裡走出來前往不知哪裡,躲在轉角的二人鬆了一口氣。


「不愧是月島,果然很敏銳。」


赤葦盯著實驗室的門,雖然說鬆了一口氣,但眉頭依然緊繃。


「月仔真的太聰明,都怪臭黑尾啦…我都要累死了。」


木兔索性坐在地上,剛才他一口氣跑了幾個地方,位置都是南轅北轍,要趕在黑尾月島出現前先做好準備,木兔用了體力與速度跟時間徑賽。


「坦白說,我不認為能夠瞞到最後,但有黑尾さん跟著月島,大概離揭穿所有事情還有一點時間。」


赤葦分析了當前的形勢,計算了每個區間的距離,沒有任何差錯的話,最遲一個小時後,兩人就會抵達終點,即是晚上七時就會抵達音駒高中體育館。


「晚上七時喔…赤葦,你覺得這個計畫行不行得通啊?」


「你現在才問喔?木兔さん。」


木兔噘了噘嘴,當初提出要替黑尾跟月島兩人牽線就是自己,不過木兔可沒有想過要用這麼曲折的方法啊!


「誰叫我們根本不知道月島是怎麼看黑尾さん!倒是黑尾さん表露無遺。」


最後一次合宿之後,赤葦就察覺到黑尾變得很古怪。最明顯就是三句不離月島,甚至把隊上的同為攔網的灰羽跟月島比較,總是左一句月島右一句月島。灰羽本人可能沒察覺,但孤爪跟夜久實在受不了,結果赤葦跟木兔就決定代替黑尾的隊友,跟他好好地問個明白。


結果就如同赤葦所料,戀愛的種子已經在黑尾鐵朗的心裡萌芽,其對象也沒有意外,正正就是烏野的眼鏡後輩,他的徒弟,月島螢。


原本這跟赤葦或者木兔毫無關係,無端被捲入的,就是木兔突然蹦出的那句:我和赤葦幫你啦!


做成現在無故身陷泥沼。


「總之,我們的工作應該是完成了,體育館那邊準備好了沒?」


「啊…!還沒!」


「木兔さん!你該不會忘了吧?」


「呃…現在就去!」


距離黑尾與月島抵達終點,還有一小時。



「唔…T區是保健室啊…」


「提示應該不會很顯眼,畢竟這裡沒有黑板,教師桌我也看過了,沒有發現。」


黑尾與月島根據從化學室得到的提示到達了T區域,即音駒的保健室。剛才一打開門,就差點被那個人體器官展示模型給嚇個半死。


「這裡也沒有…」


月島掀開了被子,也是毫無發現。


「咦?阿月!我找到了!」


黑尾抱住了詭異的模型,搬到月島面前。


「呃…有夠恐怖。那麼,提示在哪裡?」


「這裡。」


黑尾把模型轉去背面,屁股的位置插了一張捲紙。


「呃…到底是誰收在這裡…」


月島把那張捲起的紙打開,嘴角微微上揚。


「找到了。」


前往下一個區域的提示:凱爾特神話中,庫丘林的妻子是誰?


「是誰?」


月島覺得頭隱隱作痛,誰會知道庫丘林是妻子是誰!事實上,月島連庫丘林是誰也不是很清楚。


「埃默。庫丘林的妻子叫作埃默。」


月島很驚訝,分不清王爾德跟莎士比亞的黑尾,居然認識凱爾特神話?


「研磨那傢伙之前沉迷一個遊戲,裡面是用凱爾特神話做背景的。庫丘林是其中一個角色,另外有一個角色是他妻子,我記得是叫埃默,Emer。」


「是這樣啊…那麼,E區是哪裡?」


同樣地在字母T旁邊寫下了記號,接下來只剩下三個地方。


「音樂室。」


月島把地圖上標記過的地方參閱了多次,赫然發現了一件事。


「阿月?」


「是!」


「累了嗎?」


「不是…」


「那就快點,還有三個地方,只要你早到一步,草莓蛋糕就可以到手了。」


月島點了點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如他所想,在音樂室找到的提示就是R,在那之前,他決定保持沉默。



音樂教室的窗並未關上,冷風從窗外吹進來,牽動了白紗窗簾。


「好冷!為什麼沒關窗啊!」


黑尾把窗關起來,晃動的窗簾隨即靜止。太陽已經完全沉沒,取代的是帶著幾顆星斗的清澄夜空。


「找到了。」


月島在收藏樂譜的架子上抽出了一張卡紙,黑尾看了看上面的提示,立即想要撕碎這張卡紙。


前往下一個地區的提示:聖經正典裡的三位天使之一,象徵慈愛。


「誰知道!」


「冷靜一點,黑尾さん。這個時候就是要靠GOOGLE了。」


月島取出手機,在G字搜尋器上輸入關鍵字,輸入首個項目卻並非提示中的關鍵字。


「字首為R的天使」、「聖經正典三天使」、「慈愛」,這三組詞為搜索字眼,出現的搜尋結果為:Raphael,拉斐爾。


「黑尾さん,R區是哪裡?」


「啊…美術室。」


月島決定奉陪到最後,他已經猜出最終的目的地為U區域,只是,他想要確認一下自己的想法,還有到底存不存在極品夢幻草莓蛋糕。



一向以來,月島都認為美術室是所有校舍裡最可怕的地方,音駒高中的美術室也不例外。


掛了一幅有名的《吶喊》仿製品,一座座沒有瞳孔的純白石膏像,這兩種東西都會讓月島不寒而慄。


「阿月…你怕石膏像?」


從踏入美術室開始,月島就死擰著黑尾的衣袖,黑尾瞄了瞄比自己高幾分的學弟,長得這麼高,平日一副目中無人又乖僻的性格,居然會怕石膏像,覺得月島果然很可愛。


「呃…不!黑尾さん!快點找線索比較好!這裡是終點前最後一個關卡。」


「知道了知道了!你怕就繼續抓住我。」


黑尾伸出了手,示意月島拖著手的話,他會比較容易行動。


「哇!阿月!你的手好冰!」


「但黑尾さん你的手倒是很暖。」


黑尾沒有回應,只顧拖著月島在美術室晃來晃去,在兩座石膏像之間發現了最後的提示。


前往終點的提示:御前七天使之一,常被誤認為是四大天使之一。


「又是天使?出題那個到底在想什麼!」


黑尾心知肚明,出題的人是誰,他可沒有想過難度這麼高啊!


「Uriel…」


「咦?」


「那個天使叫作Uriel。」


「所以最後的區域是U區域…體育館。」


一切都如月島所想,握住黑尾的手加重了力度,黑尾沒有察覺,只顧拖著月島衝往體育館。



打開體育館的門,裡面漆黑一遍,黑尾靠著牆摸索了電燈開關。


「什麼都沒有?」


黑尾環視了室內一周,發現什麼都沒有。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還是我該問,黑尾さん,你跟木兔さん還有赤葦さん想幹什麼?」


「欸?你在說什麼?」


月島甩開了黑尾的手,用認真的眼神凝視著他。


「被發現了嗎?」


黑尾露出苦笑,接下來就等月島回應。


「折回化學實驗室時懷疑,然後在保健室發現。」


「你不即時拆穿?」


「我想印證自己的想法。」


月島把地圖的字母R旁邊寫上了數目字8,在字母U旁邊寫上了數目字9。


「不愧是阿月。」


黑尾坐在地上,抬頭聽著月島的解釋。


「木兔さん跟赤葦さん也在,對不?」


器具室的門緩緩開啟,木兔光太郎跟赤葦京治慢條斯理地從裡面走出來。


「月仔,你生氣嗎?」


木兔率先開口,雖然計劃是成功,重點卻是後續。


「只是沒法理解大費周章的原因。」


月島脫下眼鏡,視野變得模糊。他甚至看不清在場任何一個人的臉容。


「因為我害怕,你沒察覺的話,就當作是你完成不了遊戲;你察覺到的話…所以你是打算怎麼做?」


黑尾坦率地承認,說再多也無補於事,乾脆直接地詢問月島。


「月島,我和木兔さん雖然是無端被捲入,但我們和黑尾さん也是好友,也很在意你的回應。」


「月仔!如果你生氣,我明白!但是…你別無視臭黑貓的心情。」


重新戴上了眼鏡,月島也坐在地上,與黑尾的視線平衡。


「我沒有無情到…拒絕如此大費周章向我告白的人。」


黑尾聽到月島的回覆,張大雙眼不懂得如何回應。


「欸?這就是說…月仔你…!」


木兔變得超興奮,不停搖晃身邊的赤葦。


「啊!停、停手!木兔さん!我會暈!」


黑尾捏了捏自己的臉,確認沒有在作夢。


「現實嗎?」


「是的。」


黑尾把月島拉進懷裡,是瘦了一點,但觸感真的不錯。


「等等!」


月島推開了黑尾,視線輪流看著三位前輩。


「所以…草莓蛋糕的事,其實是假的?」


頓時鴉雀無聲,體育館裡連蚊蚋飛過的聲音都清楚地聽到。


「不是。」


赤葦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月島。


「打開來看看。」


月島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在裡面掏出了兩張紙。


「這是…?」


「極品夢幻草莓蛋糕店家的招待券!」


「沒想到赤葦你居然還留有一手啊!」


「我是打算如果月島答應黑尾さん的話就給你,但你拒絕的話我就會當作聖誕禮物送給兩位球經前輩。」


赤葦掛上了微笑,反倒黑尾與月島兩人面面相覷。


「赤葦/赤葦さん…你果然是個惡魔啊…」


Fin.

25/12-2020 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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